云海的身影,从仍旧有些污浊的柔韧的海藻丛林中钻了出来。
他没有理会被血腥味招来的一只只、一群群、一片片“偷食者”,而那些“偷食者”也没有骚扰云海,而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的美餐。
身躯静静地伏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云海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过任何动作。
而他不被看到的体内,此时却在发生着惊人的异像。
紧凑、严密而结实的肌腱组织,开始了自主的摩擦、挤压。
云海明明没有任何动作,而遍布他全身的类似人类肌腱组织的器官,却都在调整地运动着。
渐渐地,大约在三五朗钟左右,云海的身体表面开始湿润了。
这个说法很诡异,因为云海本身就处在无边的海水包围中,身体肯定是湿润的。
但他现在的状态,却又与普通的湿润不同。
半透明的粘稠的液体,顺着它体表存在的大量的蜂巢孔洞,包括腹部不停地渗涌出来。
粘乎乎光滑的液体,很快就像是一层半透明的“战衣”,布满了他的体表。
体内积攒的能量,保证了肌腱组织的高速运动所需。
于是,遍布云海体表的粘液,开始顺着他的身躯流淌到了地面。
这些粘液,根本不会受到海水的稀释和影响。
当越来越多的粘液开始从云海身躯分泌出来时,大量粘连在一起的液体,渐渐汇拢一起,凝固后在地面形成一层半透明的菌毯。
粘连在地面上的兽卵,不可避免地被缓慢但不停蔓延开来的菌毯侵染。
雪白的兽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灰色。
而后,失去了生命气息的兽卵,融化开来变成了菌毯的一部分。
最艰难、最缓慢的初期,终于度过了。
当菌毯扩散开来,开始“吞噬”更多的兽卵后,它们蔓延的速度至少加快了一倍。
以云海所在的点为中心,厚重而神奇的菌毯,瘟疫般感染着地面,迅速地蔓延开来,直至接触到了那一堆壮观而血腥的海兽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