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经历了众多的事情后就能变得视一切为浮云,什么都不在乎的。陈鸣觉得东方红在十月一日城楼上讲话的时候,内心也是有紧张的,只不过这份紧张被太祖个控制住了。可陈鸣不是东方红,他的这份江山霸业得来的比那位可容易的多了。
作为一个凡人,登基称帝虽然是陈鸣多年努力对他最好的回报,但出于他这个后世灵魂对于繁文琐节的排斥,陈鸣真心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在这个当中搞个大新闻!
比如击鼓奏乐,接着祭祀官念颂祷文,乐声中有人翩翩起舞,陈鸣则要举酒敬天;司祝读祝文,乐止。读毕乐起,皇帝行三跪什么的……
陈鸣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就那么逊,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在这个节骨眼上却突然袭来。他竟然紧张了!
这跟上学时候的国旗下讲话真的是不一样。反正他是真的有压力了,那祭天仪式的一应细节他就命人抄在折子上,随身带在身上。闲暇时,就掏出来看一看。
……
泉州都督府。
李少敏才刚刚抵到,就有着一人过来,喊着:“李爷,都督正在议事厅相侯。”
李少敏脸‘色’冷静的头,大踏步的就进了厅里。里头议论的什么事,都有什么人,不用人他也知道。李少敏、张狗两个跟郑家联系的不是一天两天了,复汉军一直在强大,眼下的局势已经非常明显了,早就到了要铺后路的时候了。
他李某人可不是陈彪那样的倒霉蛋,也不是凌梁这般不识好歹的东西,所以他几天前隐藏着行迹悄悄的来到了泉州,来到了郑家的老巢。因为他知道,郑家现在已经软了。
他们的大龙头大师傅万二和尚已经去南京了。这一消息如果爆出来,整个闽中南能一片哗然。
泉州的都督府招牌也很快就要摘下了,这座由原来的知府衙‘门’改成的都督府议事厅面积并不大,就是原来的大堂,也就寻常二三间房大,摆了桌椅后可容二三十人议事,现在已经坐满了半,地下铺着青砖,上面坐着的正是郑继。
左右各是一排郑家军的大头领,人数不多,就只有十个人。一个个端然肃坐。两边当头的座位,一个椅子上坐着满脸严肃的张狗,另一张空着,显然是给他准备的。
郑继看上去还是很年轻的,比去年在龙岩张狗那里相会时看着气‘色’面相还要好,他心里是有底了。对着大步走进来的李少敏颔首一笑,“快坐。”左面一个空位上,李少敏一声不吭的坦然入座,然后这才仔细的打量厅内。
张狗下手坐着的是郑继的堂弟,郑承。自己下手坐着的是郑家军的头号大将曲五隆,其他的八个郑家军头领也都是认得的郑家老人,这十个人不多,但每一个在郑家军中都绝对是实权人物。
“诸位!”郑继清亮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微不可查的叹息,他‘挺’了一下腰背,整个人显得高了一截,双手抱拳对着南京方向拱道:“大家都该知道,二月二,太子殿下就要登基了。我已经接到了太子殿下的旨意,今后出任闽南督军,清理闽中南地方,平定祸‘乱’。”这是郑家人投降后的第一个任务,也可以是投名状,用昔日同伴的鲜血染红自己头上的戴。
郑继、李少敏、张狗等人都很能明白,但明白归明白,三人也不得不叹息。当初起事席卷闵地的时候,谁能想得到有今天的时候呢?
罢了。现在还提这些干嘛?当年他们分头起义的时候,还有约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结果赵明德刚死,凌梁就不讲道义的把赵明德的地盘给兼并了。
“现在我军共编整一师三个旅,分别有我兼任福建陆军第三师师帅,张狗为副师帅兼二旅旅帅,李少敏为师参谋长兼三旅旅帅。”
这是复汉军对于投效的三股天地会力量给出的报酬,三个旅级编制,师一级的建制。
“新朝的军制大家心底都有数。这师帅不比过去的提督弱了。但你们也该知道,当今朝廷正在想着法子整军,文臣武将因为军费搞得不可开‘交’。咱们这个师,这三个旅,今天还能拿到手,明天就有可能飞了。如果在这改变该到福建的时候,咱们还没把凌梁、陈彪解决了,这师帅旅帅的位置也甭想了。”
“大家伙提着脑袋打拼好几年了,也都是我郑家几十年的兄弟。手中钱财也不缺,如果你们厌倦了军旅生活,这一仗也不用去打了。”任何一个地方都不缺乏想当官的人。大仗就要打起,提拔几个中层头领上位反而能很好地击发泉州军的锐气。“我今天把话都的明白了,你们愿意不愿意去,就都考虑好了,自己决断。”
李少敏对于郑继出这样的话来一都不意外,等他回去了汀州,他也会把同样的话对手下的大头领们。
天地会在福建起义好几年了,除了最初的时候确实是在与清军打打杀杀,但等到复汉军扫‘荡’南国的时候,天地会就躺着享福了。这两年不只是泉州军中发现一些不好的情况,北汀军李少敏和龙岩军张狗队伍里也都有相同的状况发生。
第一、部队的斗志下降,训练都没有了,军纪散‘乱’;
第二、军中没有升迁的渠道和集会,军心靡废;
第三、几年不打仗,很多人已经不愿意再打仗了。他们之前抢的有钱,分的有地,不管是官还是兵,不少人都不愿意再提着脑袋去拼命了。
在战争发起前,来一次全军的大整顿是十分有必要的。
郑家军头领们都下去了,郑继移步‘花’厅,身边只剩下张狗和李少敏,三个人谁也没话,婢‘女’端上茶后默默地下去,热气腾腾的茶水慢慢的一冷下。
“今天以后一切就都变了。你们回去千万给手下兄弟把话明白了。咱们这些人的头上又有了别家的王法了。千万别撞在刀子上。到时候谁也救不下他们!”
郑继半响出了这几句话,带着一别样的味道,听得感同身受的张狗和李少敏俩人内心里猛地发酸。
李少敏仰头看着梁柱,“是啊,有王法了。干什么事都要又讲王法了。”
“不是咱们了算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