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真切的了解了关外的‘苦寒’。东北的苦寒与这里比就是菜一碟。所有的人都上,他们在关内什么时候见到过一夜之间积雪没过膝盖的场景?而在这里他们却已经见过不止一次。
光秃秃的树枝在狂风怒吼中战栗,摇曳不定,连着半个月看不到天上的太阳。走路都要颤着身子,出‘门’必须抹上油脂,必须戴手套。士兵回到宿舍后严禁任何人去用手接枪,怕把皮‘肉’粘下!
在外头执哨站岗时,吸一口气,你都能感受到鼻孔里树立起的汗‘毛’的弯曲的力度,狂风肆无忌惮的往人身上的每一个缝隙里钻。这些守卫新江口的士兵是真的受苦了。
狂风卷着树枝树叶挥动,呜呜的如同鬼嚎,树木哗哗直响,像魔鬼的爪子在朝天空‘乱’舞,漫天飞舞的雪‘花’。这就是他娘的新江口守军经历过的日子。如此今天的晴朗,怎么就不是好日子了呢?
一支百多人的队伍推开了新江口西侧的包铁木‘门’。
几十名俘虏拿着铁锨清理出了一片空地,新江口里的俘虏很少,眼前的人已经占了总数的三分之一了,他们中间大部分人是当地的土著。这些人本来平静的生活在外东北,中原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系列的战争对他们的影响也微乎其微。直到复汉军的到来,复汉军轻易的攻克了庙街,然后扫‘荡’了周边数十里方圆内的部族,还有黑龙江上下数百里流域。这些外东北土著在庙街失陷的哪一条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新邻居是怎样一种人,当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是他们中很多人有生以来记忆中最黑暗的一天了。
复汉军将他们视为满清的嫡系,是痛下杀手。
现在也是如此。
新江口城堡周边是没有清军与俄军的兵营,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没有来过。
如今新江口四周皑皑白雪之下还有上百具清军和老‘毛’子冻僵的尸体,是之前的一场大雪让后者选择了暂时退兵。
几十匹马被拉出了来,然后是数量多达三百多只的哈士奇,也就是雪橇犬。
这种胃口,无体臭且耐寒,工作认真,还不具备强烈的攻击‘性’的犬类,是眼下这个时候人类最美妙的朋友。新江口城中的哈士奇总数量是四百五十只,它们在雪地中拉拽的雪橇能承载起一个完整的战斗队。再加上数十名骑兵!
一百四五十人的复汉军,以飞快的速度行进到十来里外的一个俄军营地中,后者的士兵数量更少,但是他们全部都是俄国人。
与这些俄国人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的邓云心里清楚,俄军不是清兵,虽然后者也不是正规军,但是俄国人天生就好像不怕死一样。体格彪悍,作战勇猛。邓云这是并不知道西伯利亚的俄国人多是什么身份啊。
“举枪……”近百支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平举向前。
四‘门’轻型的臼炮开始了喷‘射’。
“轰轰轰……”爆炸声在炸响之前,“乌拉……”高喊大叫的俄国人已经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或者是劈柴的斧头,军刀,不成队形的向着复汉军这边冲杀过来。
毫无准备的俄国人明显丢失了战斗的先机,但是他们选择了迎难而上,而不是所在营地里等着挨打。
“瞄准……”士兵们将枪管大致对准敌人队形的密集处。左眼闭上,右眼看着前方,随着敌人的动作不停微调着枪管方向。
他们只有打一枪的机会。如此冷的气候里,复汉军很难在俄国人马队冲到眼前前,再给火枪装好纸弹,即使他们在新江口的时候做的最多的训练,就是带着皮手套给火枪装弹‘药’。
“冲,跟我冲锋——”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俄国人挥舞着手中的军刀,高声大吼大叫着。“为了神圣的‘女’皇,乌拉……”
营地里的俄罗斯骑兵只有一二十个,步兵的数量更多一些,这是一个五十人的营地。一二十个俄罗斯骑兵在炮火的轰击下,随着那老头举着军刀彪悍的向着数量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复汉军步骑兵杀来。余下的俄国人也都‘挺’枪冲锋着。
“预备……放!”
“哔……”尖利的铜哨声响起。
“砰!砰!砰!”第一排五十杆火枪打出了一轮齐‘射’。俄国骑兵冲锋的阵型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在火枪攒‘射’密集的中间处直接凹陷进去了一块。几匹战马呜咽的倒在了雪地中!
前面的骑兵被一排子弹打到,后面的骑兵依旧毫无畏惧的迎头冲上。
复汉军的火枪随后打出了第二‘波’齐‘射’,又打到了三四骑,整个俄军骑兵数量给消减了近半。
‘肉’搏战开始了!
邓云一刀斩下一名须发旺盛的斯拉夫人头颅,然后左脚连踹,将一名斜刺里冲过来的鞑靼人模样的敌人踹倒。“去死吧!”刀口在那鞑靼人还没有站起来的时候,狠狠地砍到他脖颈上。
他的‘胸’口也挨了一下戳刺,倒在地上的鞑靼人用手中的刀子狠捅了他一下,但是没有捅穿他身上穿的‘胸’甲。
惨烈、血腥的‘肉’搏战极其考验人的勇气与纪律。正规军出身的复汉军陆战部队轻松地抗下了这让人颤抖的重压,反而越战越勇。而最初的勇气消退后的俄国人,在骑兵部队全部倒下后的俄国人,他们就支撑不住了。
邓云再次一刀劈死了一个拿着斧头的斯拉夫人,这个斯拉夫人似乎是个指挥官。他死后俄国人剩余的那人就彻底崩溃了,有的人转身就逃,有的人乖乖的跪倒在了地上……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战场上弥漫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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