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第一次见当时他们这54个人就一窝蜂一样乱哄哄涌出来,直到送他们走我都没机会系统地看一看这些人里到底都有谁,同是土匪,毕竟还有身份和性格的区别,有的喜欢抛头露面,就有那喜欢茕茕孑立的,相处起来终究是生熟有别。虽然应该不会弄错,但我不得不说还是有一定风险地。
这就是有组织无纪律的坏处,像300就不一样,他们的队型是固定的。我看得多了自然都多少有个印象。
离了刘唐,再转过一处院子正是神医安道全地地盘。院当中种了两棵大古槐,安道全正和另一个老头在树下走棋,正是金大坚,两个老家伙都是鸡皮鹤发,棋坪边上端放着考究的紫砂壶,远远看去真有点古画里的意境,可是我深知这俩老头都是臭棋篓子,走过去一看,果然——
“我跳马将军!”这是安道全。
“嘿,我回来。”这是金大坚。
“我再跳!”
“我上去!”
“我继续跳!”
……俩老头又在那磨棋砣呢!我背着手悠然道:“支士别马腿。”
金大坚叹道:“对呀。这招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
这时朱贵已经把两颗药都下在茶里了,冲我使个眼色:“走。”
金大坚把士支上去以后手舞足蹈道:“这回我看你怎么办?”
安道全求助地看我一眼,我都走出去好几步了,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他支士你就吃了他地。”
安道全看了一会,叫道:“对呀,反正他俩士已经撇开了,哈哈。这招我早就应该看出来了嘛。”
所有人:“……”
安道全得意之下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大口,忽然对快要走出他门口我地背影“咦”了一声。我回头冲他做个噤声手势,然后指指金大坚,安道全会意,冲金大坚大声道:“快走,这局谁输了谁喝茶……”
搞定安道全。金大坚就范也就是个时间问题。这才5分钟不到就已经召回3个人了,照这样下去一个下午应该能把人聚齐了。我乐观之余不禁把自己想象成是病毒,在别人地主机里肆意蔓延……
朱贵一扯我指着对面坡上一个小凉亭说:“看那是谁?”
凉亭上,三条汉子懒洋洋地各靠着一根栏杆半倚半坐着,每人手边摆一只酒坛,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时喝几口酒,看着那叫一个惬意啊,其中俩人我认识,阮家兄弟里地小二和小五。我问朱贵:“还有一个是谁?”
朱贵道:“阮小七呗,还能是谁——小二小五,下来!”
阮小二和阮小五醉醺醺地懒得动弹,眯着眼道:“什么事儿啊?”
朱贵把手掌摊开露出两颗橄榄一样的药丸:“稀罕东西,刚在酒店里抢的——”
阮小二拍手道:“扔上来!”
朱贵一抛,阮小二顺手接住,赞道:“哟,果真香喷喷的。”他往自己嘴里丢了一颗,问那哥俩,“谁要?”
他和阮小五中间隔着阮小七,阮小七道:“给我。”
我和朱贵大急,朱贵喊道:“别给小七!”
阮小七三角眼一睨笑骂道:“作死地朱贵,为什么不给老子,老子还偏要吃不可!”
我们知道,在阮家三兄弟里阮小七有点偏执狂,你不让他干什么他非干什么,最后硬是忍不住好奇心把龙袍还穿了穿,同时他也是本事最大地一个,听那俩兄弟说他能在水里待7天不换气,鲸鱼都干不过他。
阮小七这么一说,阮小二便拿着那药欲扔给他,朱贵急得几乎跳起来,药虽然有的是,但不是说谁都能吃地——阮小七上辈子要是得狂犬病死的那他还敢下水吗?
但是他们自家兄弟浑没把这种小玩意当回事,既然阮小七想要,阮小二自然照办,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我急中生智(也可能是狗急跳墙,这两种状态地临界点很难区分)大喝一声:“阮小七你给我下来!”
阮小七大概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叫唤,虽然是土匪,可他怎么也是天罡里的头领,不禁愕然问朱贵:“这是你朋友?”
朱贵急中生智(狗急跳墙)道:“我不认识他。”
阮小七嘿了一声从凉亭上跳下站在我面前:“那就不用客气了——我说你是谁的手下?”
看身段,阮小七陆地功夫绝不次于张清杨志他们,现在他怒气冲冲地瞪着我,我感觉腿肚子有点抽筋,妈的,想不到这么快就碰到杀毒“阮”件了。
阮小二乐呵呵地进入看戏状态,随手把那颗药抛给了阮小五……
这时,段景住慢悠悠地凑了过来,从刚才我们出来的院子里,安道全和金大坚也都围了过来,他们相互打量一眼,脸带高深的笑意,彼此试探着问:“吃了吗?”
后来,这句问候语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成为梁山上一半人地切口,并长远地影响了后世,现在,你走在北京天津河北一带,甚至在整个中国广袤的大地上还时常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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