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没说什么,待到几个老军挨个检查了了尘船队的船舱之后,在小官耳边耳语了几句。声音虽小,却如何瞒得住过了尘?
“东家,好大的生意,只是这么多粮食,当纳钞几何,本官还要回去问问,东家还请稍待一二”绿袍小官匆匆地拱了拱手,就准备跳上自家的税船离开,却留下了老军们看守粮船。
了尘既然知道了事情有鬼,便悄悄地心中推算了起来。当结果出来的那一刹那,了尘的脸色猛地黑成一一团。
金陵的官员们还真是算无遗策啊;是他们心中有没有半点苍生之念,半点人性之心啊?竟然下令钞关不许放粮船入金陵。
当真无耻之尤,可恨之极!
果不出了尘所料,绿袍小官回去不久,钞关的水寨里便想起了号角声,几明显大一号的税船率领着十来艘小船,满载着兵士向着了尘的运粮船队驶了过来。然后将了尘所在的粮船围了起来。
了尘的船队运粮不下十几万石。前前后后排了好长的队形。但若不是有这么大一队运粮船,钞关也不会动用这么大的场面来震慑了尘。
“朝廷有令,金陵大灾,城内缺粮,所有运粮船只,一律征用,由钞关付给现钞,若有违令,一体缉拿!”一个公鸭似得嗓子对着了尘喊起了话来。
了尘抬头望去,就看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太监站在了最前面,身边跟着一个新官。刚刚喊话的就是那个新官。再之后,就是几个绿袍小官和一些顶盔挂甲的水军将领。
只是水战将领顶着铁盔,嫌自己入水不够沉么?
起先的一个绿袍小官很是得意地又一次来到了了尘的船上,带来了一大箱子大明宝钞。
“朝廷征粮,总不会让东家血本无归,所以按钞付给,这箱宝钞就当东家的卖粮之资了”绿袍小官笑得得意。这一次的买卖真是大财了。这么多粮食没了十多万两银子,怎么可能买的下来。
可宝钞是什么,宝钞到了现在比废纸都不如。说是付给征购,其实和强抢有什么分别。
其实若是了尘能打个官牌,或者船上有个有功名的读书人,钞关绝对不敢如此。奈何绿袍小官在了尘船上走了一圈,了尘啥表示都没有△显是个棒缒,不坑他坑谁?
天塌下来,有上面的官老爷顶着。金陵的衙门可是早就打过招呼,不放粮船过关。钞关也不过奉命行事罢了。
小官笑得得意,却不妨了尘走上前去,一掌扇掉了他的满嘴黄牙。
拿宝钞来糊弄人,这是明显吃定了了尘的节奏啊!若他们一向如此,谁还敢运粮过关。这是要生生饿死江南灾民的节奏啊!
了尘这一巴掌打得够狠的,钞关在这长江的江面上可是横惯了的,绿袍小官虽然官微职小,却位置关键,油水丰厚。什么时候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绿袍小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捂住了带血的嘴角,刚准备破口大骂,却不妨了尘又一巴掌扇了过来。
“啪!”地一声,清脆响亮,弄得粮船上的几个老军脸上跟着一抽,还没反应过来,了尘又是一脚,把小官踢下了河去。
这还得了?摆明了造反啊!
钞关镇守监税的太监一声尖利地大叫,粮船上的老军瞬间抽出了腰间的军刀,周围的水军船只也立刻开始靠拢过来,船上的军士张弓搭箭,意思不言而喻。
了尘不怕他们挑帮抢船,就怕他们放火毁船,船上可都是救命的粮食,事关了尘心中大计,岂容有失。
不待几个船上老军动手,了尘便自己跳进了长江。
就在一大群人看着了尘跳江,错愕于这粮船东家如何这般想不开的时候,了尘却踩在了江面上如履平地。几十米丈的距离了尘瞬息之间便踏水而过,飞上了大太监的税船,对着为的太监几个耳光便抽了过去。
“非人哉?”
了尘神通一现,惊得江面上的来往船只,以及税船上多有的人都呆住了。一个给商船“护航“的老举人看见这一幕,倒抽一口冷气喊了出来。
税船上的家伙们确实听不见那句老举人的感叹了。
了尘的几个耳光打得迅雷不及掩耳。一帮子草包水军将领吓得往后一退,脸色都白了。待到耳光抽完,回过神来,却不得不色厉内荏地叫嚣着抽出宝剑,却始终不敢上前一步。
如此窝囊的将领,可以想象江南的军队熊成了啥样!
蝎监一声惊叫,刚想扶起自己干爹,却不妨大太监先是一怒,然后心念一转,脸色惨白地赶忙爬起来,跪在了了尘的脚边,大哭起饶命来。
不是大家脑子不够快,而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所有人目瞪口呆,了尘却是一脸冰寒地对着脚边的大太监问道:“本东主可以过关了么?”
大太监此时已经是心丧若死,满满地全是恐惧了,如何还敢拒绝了尘∶尖利的嗓子下令道:“收兵,收兵,那这位,这位。。”大太监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了尘为好。但收兵的命令却是让大家听得明明白白。
“哎,你自己和金陵的文官勾结一起,金陵镇守府知道么,内廷的公公们知道么?如此行为,你自己去解释吧!如你以后再敢拦截粮船,横行不法,不管你宫中的靠山是谁,都勿怪贫道言之不预!”了尘传音入密,话就只有监税太监一个人能听到,可太监的脸色去骗不了人,顿时满船的人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了尘依旧踏着水波回到了自己的粮船上,监税太监推开了想要扶起自己的手,一团乱泥似得瘫坐在了船板上,眼睁睁地看着了尘的船队扬长而去。
半响之后。
“来人,给我把章师爷和叶书办拿下,这狗东西,竟然敢害咱家性命,咱家今天就要拿你陪葬!”大太监总算恢复了过来,站起身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下那个给他传达金陵官府暗示的师爷和那个跳上了尘粮船的绿袍小官。
了尘虽然生气,但一算也知道钞关的大太监肯定被利用了,那个监税的太监下场如何,那些勾结金陵的钞关人员如何,已经不放在了尘心里了。
金陵快到了,了尘站在运粮的船头上,远远望向了六朝古都,却现古都的上空竟然布满了死灰之气。有人恶龙,蠢蠢欲下,只是金陵的那些达官贵人们知道不知道,就在他们根根算计的时候,老天的灾难也已经来到了他们头顶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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