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薛克构就曾经说过,娶妇得公主,平地买官府,远的有平阳公主的旧事,新近的还有新城公主因病亡故,结果驸马被屠戮而死。
纵观隋唐以来,驸马没有几个人得到善终,所以他才点醒薛绍不要生出骄纵之气。
因为惹恼了太平公主的后果,整个薛家承受不起。
薛绍听了薛崇光的话,暗责自己的确在得意中放浪了形骸,当即催促尽快完成亲迎的仪式,好将太平公主接回驸马府。
不过公主大婚遵循古礼,过程非常繁琐熬人,薛绍再怎么催促仍然得按部就班一样样来。
薛绍可以等,今晚注定有洞房花烛夜的美事等着他。
唐敖却不能等,如果让亲迎仪式完成,太平公主就成了薛家媳妇,那不是太平所愿。
唐敖越众而出,一步步走向WN县馆的堂舍。
阻拦他的不良人觉得唐敖看起来面熟,随即大声惊呼:“好贼子,这不是乱臣唐敖吗……”
两旁站立的羽林军听到不良人的叫喊,纷纷刀出鞘弓上弦。
但是没等他们围住唐敖,眼前一花便失去了唐敖的身影。
婚堂内烛火通明,映衬的一派火红的喜庆颜色。
唐敖对旁人视若无睹,脚下若行云流水几步来到凤冠霞帔的太平公主面前。
伸手握住宽袖中的纤手,轻声道:“你不喜欢的事情,天上地下没人敢逼迫你,除非踏着唐敖的尸首去做。”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婚礼陷入混乱,尤其是搅局者在场的人大多见过,曾经的黄门侍郎,如今的扬州叛军骨干唐敖。
一时间人欢马叫乱成一锅粥。
薛绍怔了怔,头脑随即充血昏胀:“唐敖,你敢如此?”
薛绍表白对太平公主的爱慕,被拒绝的时候就知道公主心有所属。
曾经猜测过是谁令太平公主动心,如今不用猜也知道了。
唐敖侧目看着薛绍,语气森然道:“令月不喜欢的事,只要唐敖还活着,没有什么敢或者不敢,对不住薛兄了。”
唐敖对薛绍没有恶感,破坏薛绍的婚事心下只能说声抱歉。
“我们走吧!”
唐敖不但无视了怒目圆瞪的薛绍,同样无视了集结成阵列的千余羽林军。
他今天既然来,不管面对什么困难都会完成既定目标,不能让太平公主受丝毫委屈。
唐敖拉着太平公主的手,太平公主没有动,好像在隔着头盖看着唐敖,半晌后幽幽道:“掀起我的盖头。”
婚堂之上掀起新娘的盖头,这是新郎官花烛夜的特权。
薛绍闻听此言额头青筋蹦起,唐敖如果真敢掀开太平公主的盖头,他发誓与唐敖不死不休。
因为这样的羞辱简直比杀了他还难以承受。
唐敖岂会管旁人心中是何想法,抬手去揭仿佛一团火的红盖头。
红盖头揭开的瞬间,软玉温香投怀而入。
随即便是锥心之痛袭来,再看红盖头下的俏佳人,哪里是太平公主李令月。
“唐道友的痴心妾身佩服,可惜只能说声对不住了。”
卞素云手中匕首完全没入唐敖的心口窝,娇笑一声飞身退走。
唐敖看着心口刺入的匕首,这是一件歹毒的法器名为卧银蟾,刃身涂有剧毒。
毒性的霸道让唐敖觉得全身麻痹,眼前的卞素云变成了重影。
薛绍呆傻看着期待的美娇娘变了模样,手足无措道:“你是谁?公主呢?”
没人回答薛绍的疑惑,因为WN县馆内外升腾起浓密雾气,包括他在内,闲杂人等皆被一股无形之力推搡而出。
再看WN县馆被雾气笼罩,当雾气消散时原地空空如也,偌大的建筑居然凭空消失。
唐敖僵立在原地,周遭时空变幻,岂能不知坠入了阵法中。
除了冒充太平公主刺了他一匕首的卞素云,周围还有司马承祯等八位筑基期修炼者,俨然是九宫八卦阵的站位。
“令月没事吧?”
唐敖若无其事将卧银蟾拔出来,喷出的鲜血呈现紫黑色,对自身的伤势不在意,目光直视卞素云。
卞素云怔了怔,终于知道太平公主为何心系唐敖了。
唐敖不顾身中剧毒还失陷在九宫阵中,却还担心询问太平公主的安危,卞素云不知道该替太平公主悲哀还是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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