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明军突然一个个都把马刀指向天际,发出骇人的齐声呐喊。
“打啊!”所有的缅甸军官不约而同地大吼,发出射击命令。被军官们吓了一跳的缅军火铳兵不管三七二十一,纷纷向明军扣动扳机,其中有的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完成装填,有的还没有上弹就匆匆扣上火绳,向明军射出空枪——有些人是忘记了,而有些人只是想吓唬、阻止一下明军;还有一些士兵已经完成了装填,但是因为心情平静了一些,所以没有和之前一样急着开火而是打算喘口气,现在也都忙不迭地开枪。
明军显然抵抗不住己方的凶猛火力,缅甸士兵看到明军在密集的火铳射击前低下了头,如同潮水般地退了下去。看到这个场面后,缅军官兵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阵地上到处都是长出一口气的声音。
不过明军骑兵虽然退下去了,但威胁还没有解除,他们闪向两边,露出了后面的一排骑兵。这些明军士兵整齐地举起马刀,摆出了和刚才那批明军骑兵一模一样的姿势。很快就又传来一阵齐声呐喊,这排明军发起了第二轮冲锋。
“打啊!”
“打啊!”
顿时缅甸军阵上又发出一阵大吼声,军官们一个个心急如焚,连声催促着那些闷头装填的火铳手。
连绵不断的火铳射击,再一次把明军的攻击击退。在缅军右翼一万四千多名官兵面前,一百多名明军骑兵分成两队,反复不断地试图冲近缅军。而缅军凭借着凶猛的火力阻拦着明军的骑兵,使得明军先后发起十余次冲锋,却一次次地无功而返。
大象已经被牵到了阵后,尽管远离一线,但火铳的响声还是让这些大家伙显得有些不安,骑手们不得不竭尽全力安抚着它们。
“如果不把火铳停下来,怎么让战象上去?”一个军官不满地说道:“不让大象上去,怎么让大象断后?”
“现在全靠火铳抵挡着贼骑,如果停下了火铳,被贼人冲进来怎么办?”另外一个军官争辩道。
他们两个人一边说,一边把目光投向大旗下的评判者——扁牙简大帅。而扁牙简此时也感到左右为难,中军好像已经彻底崩溃了,那边的明军骑兵迟早也会掉头来攻击自己;而右翼的一万多缅军被面前的明军骑兵队拖住了,要是停下火铳,被这些明军冲乱了阵容那局面就可能无法收拾;要是不把大象派上去挡住敌人,那大军如何从容退回自己的营寨呢?
扁牙简注意到,每当明军骑兵举刀呐喊的时候,周围的缅军官兵人人脸上变色,他们看到的好像不是一百多个敌人,而是一百多噬人的猛虎。而明军冲上来的时候,扁牙简周围的军官和卫士们都情不自禁地后退两步——要是真被明军冲近身前,扁牙简估计右翼和中军的下场也差不多。
用肉搏兵把火铳手接替下来,然后再用大象把肉搏兵接替下来,扁牙简倒是想到了这个方法,不过他缺乏自信,不知能不能控制好一整套的流程——既然火铳能够挡住明军,那就继续下去吧,暂且静观其变,说不定过一会儿明军的锐气就会耗尽了。
北风把硝烟不停地吹入缅甸军中,全军都笼罩在这呛人的空气中。不过缅军军官却暗暗庆幸,要是没有这阵北风,视野被硝烟彻底遮蔽的话,那局面就会变得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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