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佐才就和李定国说明了缘由,然后来邓名这里报到。在陈佐才看来,书院是非常重要的舆论阵地,他既然下定决心要去成都的书院里讲述君臣大义,那当然是越早去越好。见到邓名后,陈佐才就表示他愿意马上动身,先行一步赶去成都,只要邓名给他书院祭酒的委任状就可以。
邓名也知道祭酒差不多就相当于校长,他从长江中、下游招募来的士人都是年轻人,上明军的战船以前,都是闷在家中读书,既没有多少阅历,也没有从事过管理工作。陈佐才本来是云南的缙绅,投军以后当过沐天波的把总,曾经去建昌催讨军饷、视察军屯,又先后在永历御前和李定国的幕府中效力,无论学识、阅历,都比邓名找的那些年轻士人强太多了。有这么一个文武双全的校长,邓名觉得对成都的书院会有很大的好处——直到现在,邓名依旧糊里糊涂,对昨天晚宴上为何造成冷场还是一无所知,还以为是自己不该在武将的宴会上谈论教育。
看见陈佐才真地来了,又惊又喜的邓名与其对答了一番,他对陈佐才的履历和学问都非常满意,马上写就了给他的委任状,还建议他在云南多呆几天,以后和自己一起回去。
但陈佐才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破坏邓名的篡位企图,当然一天也不肯多呆,拿到祭酒的委任状就连称他急于上任,不能在昆明这里多停留了——邓名的喜悦之情都被陈佐才理解为收买的手段。眼下陈佐才关注的是如何破坏邓名的阴谋,而不是再简单讥讽他几句,因此陈佐才藏起心中所有的不满。他已经打定主意,等到了成都他就要向学员们大声疾呼,努力宣传君臣纲常——这必然会导致邓名恼羞成怒,但陈佐才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到时候大不了就是被野心家千刀万剐而已。而一个烈士的死,更能给成都的百姓留下深刻的印象,激发学员们的天良。
陈佐才为了这个崇高的目的,暂时虚与委蛇,隐藏起自己对邓名这个野心家的鄙视,甚至还会违心地奉承他几句,但若是长期和这个奸贼相处,陈佐才担心自己会真实感情流露,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正气——陈佐才决心要去成都,把忠臣孝子的大道理植进邓名的书院里,要是因为自己忍不住再次出言讥讽乱贼而导致计划失败,那真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了。
得到邓名的同意后,陈佐才深怕对方突然醒悟过来,所以一天也没有多停留,急忙启程离开昆明。反正建昌他去过一趟,现在手里有邓名的委任状和介绍信,也不怕建昌方面不招待自己。
邓名把新上任的书院祭酒一直送出昆明城,见到陈祭酒利落地翻身上马,绝尘而去的时候,邓名还不禁感慨:这位陈祭酒的马术和军人也相差无几了,真是难得的人才。而且陈祭酒的工作积极性如此之高,显然也是位可遇而不可求的教育家——这让邓名感觉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很不错。
云南的天气四季如春,苍山、洱海风景如画,而且菜蔬品种丰富,有大量的可食用菌类,也很合邓名的口味。不过李嗣业派来的卫士却不让邓名自行采摘。据他们说,每年都有云南人因为吃菌类而中毒,很多菌类在某些人的家乡是可以食用的,但是在另外一处就会因为依附的木头不同而产生毒素,变得不可食用。所以只有本地人摘下来的菌类,才可以摆上邓名的餐桌,事先李嗣业派来的卫士们还要让厨子们先尝尝看。
成都的庄稼一年两熟,邓名计划在八月第二季粮食收获后发起对重庆的进攻,过早返回成都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他就在昆明这里等待朝廷颁发给他的爵位。除了在昆明周边游玩,邓名也很关心贵州那边的局势,似乎还有着什么期待。
但一直到五了月底,贵州的吴三桂依旧很老实,没有任何进攻云南的征兆。
“难道吴三桂就这样一动不动了吗?”邓名和卫兵们在郊外游玩时,对赵天霸说道:“以前我每次去什么地方,总是有麻烦不停地找上门来,最后的结果也总是出乎意料;这次如果吴三桂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那就是我第一次没遇到任何意外就回都府去了。”
赵天霸心里也有些着急,他不明白为何一轮到自己出门,日子就突然变得平淡无奇起来:“皇上的圣旨还没到呢,吴三桂他还有一段时间,提督不要着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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