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中一张床榻上正躺着一位身盖薄被的年轻姑娘。龙腾小说网 Ltxsfb.com
那姑娘细小的柳眉长长弯弯,一双紧闭的双眼上点缀着长长的睫毛,苍白的面上,一个小巧的鼻子,恰到好处地长在那嘴角微微翘起的小嘴上,好看的瓜子脸更衬得她的娇弱让人怜爱,这般看来竟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风子扬一指那姑娘,对王嵬龙道:”门主,就是这位姑娘!您请!属下告退!”
说完,飘身而出,却差点和风风火火进门的欧阳玉凤撞在一起,两人同时一错身,闪了开去,随即相视浅浅一笑。
欧阳玉凤进得屋子,随手将房门掩上,走至王嵬龙身旁,俏立在一边,默默地瞧着心上人为那姑娘治疗内伤。
王嵬龙甫一搭那姑娘的脉门,就感到那姑娘体内潜伏着两股异乎寻常的真气,一者阴寒邪毒,一者阳刚火热,两股真气各占半边身子,却又相互纠结,尤其在那丹田之处交汇凝结,却又各不相让,谁也奈何不了谁,并且两股真气已渐渐俞结俞强,如不早些分化疏导,恐怕这姑娘必会真气相冲,自爆而亡。
要分化疏导这两股性质截然不同的真气,亦必须身具至阳至刚及至阴至柔两种内气的绝世高手,以相应的真气疏导,方可见效,否则依然是个不了之局。
但至阳至刚与至阴至柔乃武学领域两个极端,所以拥有至阳至刚内力的人,不可能再练出至阴至柔的内力,同样的拥有至阴至柔的内力的人,不可能再练出至阳至刚的内力。
而同时具备这两种内力之人世间实在难找出几个,除非有特殊际遇,就算有,也是有如凤毛麟角。
所以,要同时找到具有这两种内力的人方可顺利解除这姑娘的症结。
既已了结症结所在,自然好办。
王嵬龙自七年前被打下那无名深谷之际,曾因缘际遇那万毒至尊金冠红磷大蟒。那金冠红磷大蟒乃天下间至阳至刚之物,常年吸纳天地灵气,精华尽入那大蟒头顶金冠之内。
巧的是那金冠红磷大蟒,又刚好服下那世间极为难求的万年朱果。这万年朱果又恰恰是生在绝阴绝凉之处,终年吸纳绝阴绝凉之气,从而成为天下间至阴至柔之精华。
这朱果被那大蟒吃下,还不及消化,就被储存在那大蟒头顶金冠之内,刚巧王嵬龙又很幸运地咬破那大蟒头顶金冠,以致金冠内那大蟒自身至阳至刚的精华,及那朱果的至阴至柔精华之气,尽数被王嵬龙所吸纳。
由于这两种精华之气均是自然之物而生,并非人为修炼而来,是以两者不仅不相冲,反而相互调和,从而使王嵬龙自身同时具有至阳至刚和至阴至柔内力的人,这也是王嵬龙福大命大,老天爷垂怜吧,使他因祸得福!
而此后王嵬龙所修的玄黄神功,更是对他自身具备的这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内力,进行了淬炼溶合,使之更加精纯,先天优势加后天福缘造就了王嵬龙这朵武林奇邑,为武林放一异彩。
闲话少叙,言归正传。
王嵬龙心知自已同时身具两种不同性质的真气,正是消解这姑娘身具之症的最佳人选,当下不敢怠慢,将那姑娘扶起,自己坐于床边,双掌抵在姑娘左右两边背上。触手之下,竟是一边滚烫如火烧一般,另一边则如三九寒冰冷得冻人。
心念间,玄黄神功立运,护住姑娘心脉,两手一手发出至阳至刚内息,一手发出至阴至柔内息,同时注入那姑娘体内,瞑目内视。
欧阳玉凤见心上人为那姑娘开始疗伤,便旁立一边为他护法。
王嵬龙默然感应中,那姑娘体内的两种真气先是自然反抗,继尔发觉性质相符,渐渐合而为一,接着被王嵬龙那渐次增加的内息分化吃掉,化成同自身的内息一样的内力,在那姑娘体内慢慢融合,成为一股渐次强大的内息,最后,随着王嵬龙的引导,进入姑娘丹田处,凝结不动。
这时,王嵬龙感到那姑娘身体不再一边滚烫,一边寒冷,诚然已恢复正常,方始撤掌收功,睁开星目。
轻轻将面前这姑娘放下,站起身,负手而立,转眼望见欧阳玉凤在旁凝注那姑娘发呆的样子,不由回首朝那姑娘看去。
只见那姑娘苍白的面上渐渐浮起一层淡淡红晕,嘴角微微翘起,带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宛如熟睡中的孩童般天真可爱,直让人忍不住想要怜爱一番。玲珑的身材更是曲线毕露,端的是妙不可言。
一时间,也不由一呆。
欧阳玉凤回过神来,看到他那怔然凝视模样,不由心中微起一阵酸意,谕椰地笑道:”小色鬼,好看吧!好看就多看一会儿,不然过一会儿她醒来,就再不能这么仔细看了。”
王嵬龙心中一惊,回过神来,俊脸却随之一红,低叱道:”姐姐休得胡说!”
急急转身出门,刚至门口,又返身对欧阳玉凤慎重地吩咐道:”姐姐,如这位姑娘睡醒,不可让她下床行走,一定要让她多休息个三、五个时辰,方可起身,否则她的内伤可能会恢复得不完全。”说罢,飘然而去。
欧阳玉凤呵呵笑个不停,笑过随即目光又移至面前这熟睡的姑娘。
良久,方轻轻一叹道:”不知她与小龙是否有一方情缘呢?若将来真有的话,我又该如何与她相处呢|?唉…”
正思忖间,只见那熟睡中的姑娘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眼睛慢慢睁了开来。
那姑娘张开眼睛先是四面望了一圈,然后目光回转到坐于旁侧的欧阳玉凤身上,目注于她,迷茫地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爹爹呢?是不是被那些狗贼抓走了?”
欧阳玉凤被她连珠炮似的,问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回答她哪个问题才好。
看着那姑娘迫不及待的模样,欧阳玉凤不由心中涌起同情之意。
欧阳玉凤轻声对那姑娘道:”我叫欧阳玉凤。这里是修武县城内的泰升客栈。姑娘被一伙骷髅教的魔崽子围攻而伤,昏倒在地,幸亏我修罗门中的弟子刚巧路遇,将你救下。
不过姑娘你体内有两股不同性质的真气纠结一起,如不及时救治,定然会相冲相克而亡。
而你这症状又必须身兼阴阳真气之人方可救你。
所幸敝门门主刚巧身具阴阳真气,便救了你。你不妨运气试试,现在体内是否恢复了正常?”
那姑娘闻言暗自运气一试,果然体内真气流注,畅通无阻,而丹田处的真气似乎隐约间更是激增不少,迥然不同先时全身时冷时热的情况,心下不由感激殊甚。
望着面前这艳丽的陌生姐姐,心中由然升起一股温暖,眼底浮起一蒙轻雾:”小妹南阳白家白素琼,多谢贵门主救命之恩!”
说罢,便欲起身叩谢。
却被欧阳玉凤一把扶住:”白家妹妹莫要多礼!敝门主吩咐过,待你醒来后,千万不可乱动,要静心休养三、五个时辰,方可下床,否则你的伤势不能完全恢复。再说,救你性命之人并非是我,而是敝门主,你要谢,也应该去谢他呀!对不?!白妹妹,你还是先躺下休息吧!待过个三五个时辰再起来找敝门主道谢不迟呀!”
白素琼闻言,拗不过欧阳玉凤,再一想也确实在理,便不再坚持,乖乖躺下休息。
欧阳玉凤见她躺下,便对她轻声吩咐道:”白妹妹,你好好休息,五个时辰之后我再过来看你!”
白素琼轻轻点头,谢道:”多谢欧阳姐姐关心!素琼感激不尽。”
欧阳玉凤微微一笑,飘然而出,随手将房门带上。
屋中,只剩下白素琼静静地思索着往事遭遇。
※※※
五个时辰后。
白素琼房中。
白素琼与欧阳玉凤坐在床边,正开心地聊着什么,看样子两人已经很熟悉了。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欧阳玉凤问道:“是谁?”
一声极为熟悉的朗笑,接着道:“呵呵…怎么,姐姐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吗?”
白素琼迷惑地望了望门口,又望了望欧阳玉凤。
欧阳玉凤喜道:“欧阳玉凤恭迎门主大驾!”边说着,边去开门。
门启处,一个长身而立,潇洒不群、玉树临风的美少年含笑走进来。
那美少年正是王嵬龙。
白素琼听欧阳玉凤说是门主救了自己性命,只道那门主必是一个长须老者,怎么料不到这门主竟是一个这么俊俏的美少年,一时间,不由望着王嵬龙发起呆来。
王嵬龙被她瞧得面色微微一红,清清嗓子,开口问道:“白姑娘伤势可已复原?”
面上露出一抹关切之色。
白素琼闻言,顿时惊醒,已恢复神韵的粉脸上不由红晕满面,别有一番动人情趣,立时起身微微一福,拜谢道:“多谢门主救命之恩!白素琼没齿不忘!!”
王嵬龙一扶白素琼:“白姑娘不必多礼!在下不过适逢其会而已,不敢当此大礼。若不是敝门风兄将你救下,在下也不曾会遇到姑娘,更遑论解除姑娘身上纠结真气了。”
说到那纠结的真气,不由又想起了什么,又接着问道:“对了!不知白姑娘如何惹上骷髅魔教?身上所缠的两股不同性质的真气,又是什么人给传入的?姑娘爹爹是否被对方捉了去?还请白姑娘不吝赐告!在下说不定可帮忙一二。”
欧阳玉凤闻言,也目注白素琼,也是一脸问号,待她回答。
听到王嵬龙那朗润的声音,丝毫未有做作表现的关切神态,白素琼不由心中一暖。
想起前事,又念及爹爹,眼中掠起一道愤怒而又担扰的目光。
一边回忆,一边娓娓道来。
原来白素琼的爹爹叫白少冲,乃南阳郡有名的古董商,为人倒属正直,做生意童叟无欺,名头也因而甚响,并且与很多地方势力都有不少交情,在宛城地面上说话也甚有份量,不论何人均会给几分面子。
白素琼自小喜武,父亲便给女儿请了不少武师教她功夫。
四年前,有个四十多岁的落魄中年书生,投奔白少冲,并送白少冲一尊黑玉佛。
白少冲一见那黑玉佛,就知价值连城,却不敢接受,婉言谢绝。
无论那书生怎么说,都不改口。
无奈之下,那书生提出以教小姐白素琼武功为由,好求得一个栖身之所。
开始白少冲不信他会武功,他便请白少冲找人搬出一块一人高,三尺厚的大石,当场表演起来。
结果白少冲被他那手切硬石如切豆腐般的神奇功夫所惊呆,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便允许他教女儿功夫,但因那黑玉佛实在是来历不明,却是任他说烂嘴皮,也不答应收下。
那书生便不再坚持,每日教白素琼行气之法,并传授特殊的运功法门。
白素琼便日日随那书生习武练气,日子一久,果然练出名堂,内气充盈,一掌之下,竟可将一儿臂粗细的小树,轻松震断。
高兴之下,更加勤练不缀。
而那书生在一年前却不告而别,不知去了何处。
此事,白少冲知道后,倒未说什么,心中却隐隐感到有些蹊跷,但却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而白素琼却因为没了那书生的指导,修炼全凭自己一己惴摩摸索,不想却越练越岔,初时只道是正常反应,到发现不对时,已来不及了。
终日时冷时热,有时人会正常清醒,有时却晕得不知所以。
白少冲见女儿成了这副模样,这才大慌,一边吩咐家人四处打探那书生下落,一边四处找名医来治女儿的病症。
谁知堂堂医圣张仲景故乡,名医倒是不少,但竟没有一个人能解除白素琼身上之顽疾,不由令白少冲一夜之间,急得黑发变白发,本来保养得很好的面上,皱纹深深,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