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拓跋脱脱尔接着说道:“然而我们一旦退兵,让杨羽得到喘息之机,今后若要再行南下,只怕要难上加难,还望大汗一定要三思啊……”
“左可汗所言本汗也有所考量,但如今我们若是不退,却又如何击破杨羽大军?当然,本汗绝对相信,以我十几万精锐突厥铁骑,定可以剿灭隋军,但伤亡必定也将极为惨重,这却是本汗所不想看到的。”颉利目光灼灼地看着拓跋脱脱尔道:“虽然这两年本汗励精图治,我突厥国富民强远胜往昔,但我突厥周边依旧是虎狼环伺,倘若伐隋惨胜,到时其他诸部趁虚而入,只怕就要招致大祸啊!”
“大汗考虑得是!”拓跋脱脱尔赞同的点点头,然后道:“但微臣以为,我们万不能就此轻易撤军,还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
“左可汗有何高见,速速道来!”颉利双目一亮,不由急促地说道。
“臣之愚见,还需大汗考鉴!”拓跋脱脱尔谦虚一句,接着说道:“隋军自恃****,向来喜欢邀买人心,以人心为重……”拓跋脱脱尔说到这顿了顿,嘴角浮上一抹玩味的笑容:“自古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战争的最高境界,杨羽既然想要收拢民心,我们为何不以此作突破?”
“噢?”颉利听到这里也是眼睛一亮,看向拓跋脱脱尔问:“这么说,做可汗可是有什么奇计?”
“奇计算不上,不过微臣却是有一计,定叫杨羽首尾不能相顾,几十万大军皆都死无葬身之地……”
……
三日后,通州城外。
“将军,求求您,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城去吧!”
“大人,您就行行好,放我们进城吧!”
“儿啊,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娘在城外冻死,饿死吗?”
“阿郎,娘和孩子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难道你真的如此狠心,要让我们都活活饿死在城外吗?”
……
通州城外,西、南、北三面城墙下,都聚集着数以千计的老弱妇孺,不断地大声哭诉哀求,希望守城的将士能开启城门,将他们放入城中。
……
“高将军,我们求求你了,放百姓们进城吧,他们可都是我们大隋的子民啊。”
“是啊高将军,你不能这样啊,他们都是些普通百姓,怎么可能是突厥派来的什么奸细。”
此时,负责镇守通州的杨羽心腹大将高德弘正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手下所有人都在要求自己放百姓进城,可这些百姓到底有没有问题,却只有天知道。
“算了,皇上从来都教导我们要仁义,眼看着百姓们在城外受苦,传出去怕是对我们大隋的名声不好。”
一念及此,高德弘终于点头道:“好了,既然城下的都是我们大隋的子民,就将他们都放入城中吧,不过你们需将他们安置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切勿叨扰城中其他百姓。”
“是!”诸将得令,兴冲冲的就开城门去了。
……
是夜,天晴月朗。
高德弘回到帅府,刚刚换下铠甲,几个侍婢还没有将洗脸水端上来,城中却忽然火光冲天,紧接着传来阵阵喊杀声。
“怎么回事!”高德弘大惊失色,来甲胄都来不及穿,拎过宝剑来就出了帅府,这时,手下的几个副将匆匆跑来,其中两个还受了很重的伤,眼看着命将不保。
“不好了高将军,百姓……咱们白天收进城中的百姓,他们竟然是突厥奸细,趁夜杀了守城兵士,开了城门,现在突厥军已经入城了,李将军和刘将军正在率部拼死抵抗,但也已经要挡不住了。”
“什么!”高德弘猛的一咬牙,捏紧双拳道:“可恶,当真可恶,真没想到,我大隋百姓,竟然会如此帮助突厥狗贼,当真恬不知耻。”
“别说了高将军,赶紧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几个副将焦急的道。
“撤什么!”高德弘脸色一变,愤然道:“我高家世授皇恩,向来忠君为国,且当今圣上待我恩重如山,委我镇守通州重地,如今通州失守,我又有何面目去面见圣上,今日纵然身死,我也定要与突厥狗贼们拼个鱼死网破!”
说这话,高德弘拔出剑来,看看身后几人道:“你等趁乱速速逃出城去,向陛下报信,我自引军去抵挡突厥狗贼,你我兄弟他日再见!”
“将军!”几人还想再劝,高德弘已飞步奔去,几个副将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两个伤重的摇摇头道:“我二人已必死,不如回去再赚几个突厥人头,你们几个趁夜赶紧突出去,尽快向陛下报信。”
“好!”几人也不再多做客气,迅速分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