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济渠两岸,渡河攻击的虎烈军将士遇到了金军的顽强阻击。
五个渡河地点已经全部突破,其中两处更是向前推进了一里左右,但金军并没有慌‘乱’,而是结阵死守,与虎烈军惨烈搏杀。
辛兴宗渡河到了北岸,找到了正在前线指挥的王玶。
“我们需要更多的兵力。”王玶驻马立于高处,指着前方的战场说道,“金军临危不‘乱’,把主力集中于正面,导致我攻击严重受阻。”
辛兴宗四下看了看,从扈从手上接过一张地图。王玶策马靠近,伸手捏住一端,配合辛兴宗打开地图,看到上面清晰地标注了宛亭战场四周虎烈军各部当前的位置所在。
“我们已经完成合围,金军目前被困在南北长约三十里。东西长约二十多里的范围内。”辛兴宗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说道,“都统司传令,要求我们加快推进速度,乘着敌人急于突围,攻防‘混’‘乱’之际,拦腰切断敌人,将金军一分为二。”
王玶浓眉紧皱,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这恐怕很困难,我们只有四万人,保持攻击牵制敌军完全可以,但要实施突击,分割敌军太困难。”
“都统司显然是要求我们保持猛烈的攻势,以配合北线各路大军进行分割作战。”辛兴宗犹豫了一下,建议道,“我们是不是调整一下兵力部署,把主力集中到正面,先撕开金军的防线。”
哈‘迷’蚩想了想,摇摇头,“去年我们在代北吃了一次大亏,原因就是没有想到李虎竟然把虎烈军主力集中到一个战场进行决战。当时。他在中原,手上只有几万人马,但他成功地欺骗了我们,赢得了决战,夺走了代北。这次,他在西北击败了党项人,没有返回长安,而是直接跑到代北,先是帮助契丹人复国,接着又和大漠诸蕃结盟,同时还叫嚷着要与我们大金国议和,声势搞得非常大。表面上看,他有意和我们逐鹿北方,但谁知道他是不是声东击西,真正的目的是要打山东、打河北?”
宗弼神情略滞,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想到了宗辅临行前的嘱咐。宗辅之所以派军队南下支援挞懒,正是担心中原战局的发展可能对金军不利。他的想法和哈‘迷’蚩差不多,这几年虎烈军在李虎的指挥下屡战屡胜,总结其攻击之策,最明显的一个特点就是虚实结合,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按这个惯例来推测,此刻李虎在代北搞风搞雨,中原的岳飞竟然出人意外的主动攻击山东,明显就有问题。李虎在代北的所作所为极有可能是一种掩饰,目的是欺骗金国,以便乘机攻占山东。
假如宗辅的推测是对的,哈‘迷’蚩的预感是正确的,那么虎烈军的主力很可能已经秘密集结于开封,而这时挞懒的侧后方出现大量虎烈军,足以说明虎烈军正在试图包围山东金军,围杀山东金军。
宗弼越想越是心惊,刚才的轻视和傲慢立时散去了大半。‘女’真人和李虎已经打了十几年的仗,李虎越打实力越大,如今更是和‘女’真人并驾齐驱,就在这两强逐鹿之际,如果因为疏忽大意而给了李虎可乘之机。那结果可能就是一场灾难。
“那我们就不要休息了,急速向大屯杀进。”宗弼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声说道,“我们杀到了大屯,和敌人正面遭遇,肯定能获得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哈‘迷’蚩慢慢站了起来,“还是等斥候回来吧?如果前方是个陷阱,挞懒已经掉进去了,那我们就是他唯一的希望。我们不能跟着掉进去,我们也掉进去了,那事情就麻烦了。”
宗弼望着哈‘迷’蚩那张神经兮兮的脸,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我们不过是在大屯、马岭岗一带发现了虎烈军而已,你有必要搞得这么紧张吗?挞懒实力强劲,即使虎烈军打算包围他,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我们马上就要与挞懒会合了,假如一切正常,你肯定会成为笑柄。”
哈‘迷’蚩苦笑,连连摇头,“但愿一切正常。”
两个人带着军队继续前进,还没走出几里路,先前派出去的斥候就从四面八方纷纷打马而回。他们带回来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成千上万的虎烈军正在马岭岗、大屯一带集结,大战气氛非常浓烈。
宗弼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宗辅的担心和哈‘迷’蚩的预感可能已经变成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