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庆知道种师道为什么要写封信,知道种师道为什么相信自己会背叛童贯了,因为以后西北军的统帅就是自己,西北人和汴京文官合作,联手诛杀童贯后,实际控制大宋权柄的人也是自己,自己根本无法拒绝。
“我还能再见到种帅吗?”
王渊苦笑,摇摇头,“你有必怀种帅?”
刘庆想了片刻,当即下了决心,“折彦直知道吗?”
“帅已经先行征求了折彦直的意见,折彦直接受了。”王渊说道,“现在,你必须把辛兴宗拉过来。”
辛兴宗和张师正是童贯的绝对心腹。张师正肯定拉不过来。张师正是河北人,出身贫寒,最早是童贯的扈从,追随童贯二十多年,屡立军功,官做得大,对童贯也非常忠诚。辛兴宗出自西北将‘门’,他的姑母是刘延庆的夫人,而辛兴宗的夫人则是刘延庆的侄‘女’,辛兴宗的弟弟辛兴忠的夫人就是刘延庆的‘女’儿,两代姻亲,关系非常亲密。就凭这种关系,刘延庆就有绝对的把握把辛兴宗拉过来。
“我马上叫辛兴忠跑一趟。”刘延庆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们只要把张师正的胜捷军和童师闵的‘侍’卫步军解决掉,童贯就死定了。”
“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王渊低声说道,“种帅说,皇帝和童贯暗中密谋远逃东南,在江宁重建朝廷,而张师正和辛兴宗都参予了此事。你如果冒冒失失地派人告诉辛兴宗,你要诛杀童贯,恐怕还没等你动手,童贯就先把你杀了。”
刘延庆骇然失‘色’。
皇帝要逃跑?要逃到江宁?那还打个屁仗?西北人岂不白死了?
“虎王为什么迟迟不愿意进入河北作战?为什么要亲自赶到天子行营?原因就在如此。”王渊摇头长叹,“皇帝和童贯一‘门’心思要逃跑,要弃守京师,这种情况下,我们怎能击败金贼?”
“好在皇帝还在这里,童贯短期内无法逃跑。”刘延庆冷笑了一下,正要继续说下去,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可以带着太上皇逃跑。”
“所以你必须马上见到辛兴宗,并且把他拉过来,否则童贯就要带着太上皇逃到江南,然后大宋就出现了两个皇帝,两个朝廷,大宋必将陷入分裂,而我们何去何从?”
刘延庆背心一凉,霎时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