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材料自家都有,木料的来源是他家的旧大门。当初翻修房子的时候,张倩嫌弃那木头门过时,就张罗着换上推拉门。这门板没用,前些日子张倩还想劈了当柴火烧。刘军浩赶忙阻止,说多好的木头烧掉实在可惜。不如留着万一哪天有用。
门板当桥面,也算是物尽其用。至于那中间立的桥墩,完全可以拿石磙代替,恰好院墙外边还有两个大石磙。这石磙和一般人家用的不同,寻常地方根本见不到,有一米多长,直径四五十厘米。需要两头大犍牛同时拉才能拉的动,是吃大锅饭时代特有的产物。分产到户后,平常人家一般都喂养一头牛,那东西根本没用,于是就完全荒废了下来。刘老头在粮库当保管的时候,把那两个大石磙保护的很好,现在正好可以拿来垫在水中。
不过那石磙中间的木桩子长期风吹雨淋,早已经枯朽不堪,需要另外更换。
这难不倒刘军浩,在杂木堆上寻找了两块木料砍成方形,然后插在石窝中了事。
一个石磙二三百斤重,赵教授害怕刘军浩一个人往往水里放太勉强,也挽起裤腿下去搭把手。
两人小心翼翼的把石磙放在水沟中间,又用横木钉子将两个石磙连在一起,最后把门板铺在上边,形成一条简易的八字形木桥。
剩下的工作就简单了,每个桥头都栽上两根木桩用以固定绳子。
当然栽木桩之前还要做一项准备工作,那就是把木桩下端碳化,这样可以有效防止木头埋在地里边腐朽。
刘军浩刚在路中间生了一堆火猛烤,不到五分钟,刘老三急急的赶过来询问:“小浩,你这是干啥,离老远我就看到这里起烟,还以为着火了呢。”
等他看到水沟上的木板桥,也痛批这是胡闹。那树林中又不通路,用得着专门建座桥吗。
不过既然来了,刘老三也抡起大锤帮忙打桩。
“小浩,你不是让赵光明送绳子嘛,他怎么还没有来?”
“别急,应该快到了。”吃饭那会儿,刘军浩显中午太热。就懒省事打电话让赵光明买了绳子和花盆给自己送过来。这人当时答应的挺脆,可是眼看着桩已经打好,送绳子的人连个影都没有看到。
无奈,他只得再次进屋打电话。还没拨通,赵教授已经扯着嗓子大叫:“小浩,别打电话,人已经过来了。”
“我x,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这地方用得着修桥嘛?”赵光明摩托车刚停下,立刻来了这么一句。
丫的,这桥我不修了行不行,刘军浩现在真想放弃。怎么每过来一个人都反对修桥呢?
桥面和桥身各用两根一元硬币那么粗的绳子拴好,剩下的就是拿细塑料绳编织成网状的护栏了。
等桥修好,刘军浩彻底失望,这东西怎么瞧着都是个四不像。桥太短护栏太高,有一种臃肿的感觉,尤其是桥中间那四根半人高的木桩,显得异常突兀别扭。
“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丑的桥”赵光明端详了一阵子,最后毫不留情的打击。
“你小子没有审美眼光,这是古典美懂不”刘军浩现在也是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
“桥中间加个凉亭会不会好点?”这个时候赵教授提出一种意见。
加木质亭子?这和老婆最初的设计很相似。刘军浩站在远处看了一下,觉得加个凉亭的话,视觉效果的确要好上许多。
“我觉得加凉亭可行,你家拆房子剩余的不是有松木椽子嘛,用那个正好。”刘老三也开口建议到。
加盖凉亭,那工程量可大了点,刘军浩本不想再费时。不过大家的意见都是如此,他只能从谏如流。
别看就是在椽子上钻几个孔的事儿,对不懂木匠的人来说,那可有的头疼了。本来想让刘老三动手,可是那人是蚂蚁噙石磙——嘴上劲大。说起制作流程他头头是道,真让做连墨线都吊不好。
最后刘军浩只得又央求到了二麻子,让他趁着空闲做一下。
怕人家看不明白,他还特意画了几张草图。结果二麻子来一句:“你画的算个啥,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弄,”
汗……专业的就是不一样,话里边都透着自信。
要说前些年木匠工和泥瓦匠一样,都是技术活,相当吃香的。尤其是木匠工,做一套家具最少要几天时间,一般主家要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正因为如此,二麻子年轻的时候特地找人拜师学过几年的木匠工,可惜他属于英雄无用武之地那种。刚出师没两年,十里八乡开始流行三合板条几,人家直接从街上买成套的,很少有哪家自己做。于是乎二麻子这个木匠工没干几天就彻底歇菜。
刘军浩交代完,想要转身离开。
“别走呀,你给我打下手,帮我把刨子刃儿磨光。”二麻子说着从角落里拎出一个帆布包。用手在上边一拍,顿时烟尘四起。再往下一倒,老鼠屎、棉花团等等散落一地。
“我说广喜叔,这东西你多少年没用过了?”那股刺激性气味差点没把刘军浩熏晕倒。
“要不怎么让你给打下手”二麻子嘿嘿一笑,这堆家具他扔在墙角有几年都没动过,这下总算抓到免费劳力。
等把刨子刃磨利索,太阳也快落山了。
看今天是没机会搭凉亭,刘军浩只能打声招呼回家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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