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一开始,明教就没有打算要跟大唐朝廷为敌。她们之所以铤而走险,掳走纪国公主,无非是错以为纪国公主是孔晟的红颜知己,试图通过以纪国为人质来达到要挟孔晟入教的目的。
至于营救妮娜,倒尚在其次。
一群蒙面白衣女子凝立在山谷深处的树荫下,而一个身材飘逸的同样面蒙白纱看不清面目分不清性别的白衣人衣袂纷飞,迎风立在众人之前,显然是这群明教高级使者的领头人了。
不过,从身材和身高来判断,大概是男性无疑了。
纪国公主倒是没有吃苦,受到了一定的礼遇。从昨日被突兀掳走、兼又乘坐一只奇特硕大怪鸟飞入高空直入终南山麓,这种离奇且惊心动魄的遭遇所带给她的震动和慌乱中渐渐走出来,她的心神趋向平静。
她趺坐在一张软塌上,神色平静中带有几分复杂。
纪国公主不知道这群神秘的白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但她们为什么掳走她,纪国却明白了几分,无非是以为自己是孔晟的爱人,想要以她为人质要挟孔晟就范。
一念及此,纪国公主心底就泛起一丝丝的苦涩。
她有些期待孔晟能不顾生死来救她出谷,但又有些担心孔晟会因此落入这群神秘女子的圈套。作为当朝公主,她被公开掳走之后,在朝廷和皇帝的压力之下,孔晟肯定会想办法施救,这一点毫无疑问——但也仅此而已,她知道自己在孔晟心目中还没有让之不顾生死的分量,她根本不奢望孔晟能为了她孤身犯险。
想到这里,纪国转头望向了领头的白衣人,幽幽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可知道掳走当朝公主,可是不赦之罪,若是你们悬崖勒马,将本宫送回长安,本宫一定会向父皇求情,既往不咎。”
白衣人转过身来,面向纪国轻轻笑道,声音低沉有力:“公主殿下,在下等对公主并无恶意,我们将公主请来,无非是想跟孔晟孔大将军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请公主放心,无论我们我们与孔晟之间有什么恩怨,都绝对不会伤害公主殿下。只要孔晟肯来,在下承诺,马上派人将公主送回长安城。”
纪国公主忍不住苦笑起来:“你们认为孔晟一定会来?你们以为孔晟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吗?你们在山谷里设下圈套,孔晟如果不是傻子就不会孤身前来犯险。”
白衣人笑了:“我们其实对孔大将军并无恶意。只是一些误会而已。根据我们对孔大将军的了解,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坐视公主遇险而不顾,在下看来,他一定会来的。”
纪国公主摇了摇头:“你错了,大错特错。本宫与孔晟其实并无瓜葛,他怎么可能为了本宫孤身犯险?本宫劝你们就此罢手,否则朝廷大军所至,你们想要脱身就难了。”
白衣人冷冷一笑,以为纪国是在为孔晟拖延时间或者假言惑众,索性就扭过头去,不再理会纪国。却不知,纪国说的基本上都是实话。
纪国幽幽一叹,呆了呆,慢慢转头去凝望着谷口处,默然不语。既然多说无益,那就让事实来说话吧。纪国不知道最终这些神秘白衣人会不会因为孔晟不至或者采取了更激烈的手段而恼羞成怒迁怒于自己,但她此刻心里复杂之极,倒把自己的安危置于脑后,满脑子盘算的都是孔晟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传来,在空旷寂静无声的山谷中,马蹄声的突兀传来显得是那么不和谐,但山谷中的白衣人立即如临大敌,纷纷腾身而起,如同飞鸟一般掠过天际,旋即消失不见,谷中只剩下了领头的白衣人。
纪国公主呆呆地双手托腮凝望着天空中一群白衣女子天女散花般掠过并化为空气的波纹涟漪消失,心头的震撼可想而知。在她的认识和认知当中,何曾见过如此神秘神奇的功夫——莫非这些女子真的是天女下凡?就如长安佛教寺庙中美轮美奂壁画中的那些飞天一样?
而旋即,一种惊喜、一种期待、一种震惊和一种复杂担心的情绪几乎是同时浮荡在她的心底——孔晟竟然真的来了?他……是为了自己而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