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赵王李系轻车简从只带三两随从进了大理寺的后门,大理寺的属官明知李系进大理寺探视孔晟有些于礼不合,也有让楚王不爽的风险,但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加阻拦。
李系毕竟也是皇子,皇帝次子,赵王显贵。
李俶不能得罪,但李系的权威也不可轻忤。
李系推门而入,孔晟正在烛光下奋笔疾书,继续撰写自己的第四本小说单行本,突然见到李系到来,不由放下笔,起身笑道:“赵王殿下!”
李系深深凝望着孔晟,目光有些复杂的闪烁:“孔晟,本王听闻今日午后楚王串联诸位王公大臣,明后日便会联名上书,请父皇治你一个妖言惑众居心叵测的欺君重罪!”
孔晟哦了一声:“多谢赵王殿下关心了,孔晟与楚王的赌约尚未分出胜负,在这个时候,哪怕是楚王,也不能轻易给孔某定罪。”
李系叹息一声:“孔晟,你当真有把握胜出赌约吗?你言之凿凿,说是李光弼将要兵败,不要说外人了,就是本王,都觉得有些危言耸听。而且,军中宿将对你这番言辞大为不满,加上楚王麾下诸人的挑拨,如今的你,已经是众矢之的了!”
“当今之计,不如你写一道认罪书,由本王秘密进宫呈报父皇,本王就是豁出这条命来,也会在父皇面前保下你的性命,只是你的长安候爵位恐怕就保不住了……”
李系言出真诚。
孔晟微微一笑,回望着李系。
不管李系当初怀着怎样的政治目的与他结交,但结识之后的交往中,李系都心怀坦诚,真正将孔晟当成朋友来看待。这是孔晟对李系怀有浓烈好感的根本所在。
作为皇子,李系冒着风险进大理寺见他,甘愿入宫为孔晟进言保命,这已经算是弥足珍贵了。
“赵王殿下的盛情孔晟心领了。请你放心,孔某既然敢进大理寺,就有自保的把握。这次赌约,我必胜无疑。”孔晟拱了拱手,“殿下今日以诚待我,他日我必以诚待殿下。”
李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孔晟,你竟是如此的固执!你可知道,李光弼和郭子仪等人率军三十万逼近邺城,安庆绪已经是死无葬身之地。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敢说李光弼兵败在即,让本王说你什么好呢?”
孔晟微笑不语。
他不想解释,也无法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