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军卒在前引路,而无论是看热闹的城中百姓还是列队起监视防备作用的守军士卒,都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孔晟,心道朝廷怎么疡在这个时候,委任一个少年来铘担任县令之职?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路?
从东城门到铘太守衙门,不过是五六百米的样子。孔晟牵马缓步而行,用了大概两盏茶的时间。他不慌不忙地带着乌显乌解二人走进衙门,直入大堂。
大堂中,官案后端坐着两名年约五旬的中年官员,左侧的一个,肤色略白,体态消瘦一些,官袍外罩着一层甲胄,打扮显得有些另类;而右侧的一个则穿着绯色的文官袍衫,肤色略黑,身形微胖。
而堂下两侧,则分站着铘文武属官武将,每排十余人,个个神色肃然凝重,这些都是日后以身殉国的忠臣良将,守卫铘的中坚力量。
孔晟只扫了这一眼,就猜测左侧的那个应该是张巡,而右侧的是许远。
至于雷万春和南霁云这两位闻名已久的英雄武将,孔晟一时间也来不及一一去仔细打量。
孔晟定了定神,躬身一礼:“下官孔晟,奉朝廷昭命,就任铘宋城县令,拜见张中丞、许太守!”
张巡默然无语,目光凌厉地打量着孔晟。见孔晟温文尔雅年不及弱冠,他嘴上没有开口说什么,心里却有些不虞,心道这是什么时候了,铘需要的是粮草是能征善战的武将,朝廷派这么一个文弱少年公子哥儿来作甚?这不是添乱吗?
张巡的这番念头其实正是铘众人的共同心声。孔晟名头虽大,但铘与世隔绝多时了,这些人怎知孔晟是所谓的江南第一才子和天子门生?
许远性格温和一些,他咳咳清了清嗓子,笑道:“孔县令,你的册封昭命何在?”
孔晟闻言挥了挥手,乌显大刺刺地从北上的行囊中取出孔晟的昭命官凭来,吏部的大印、皇帝的玉玺赫然在目,所谓天子门生、宋城县令的册封,白纸黑字写得分明,焉能有假?
许远为官多年,他见孔晟竟然有两名宫廷宿卫打扮的护军伴随上任,又有天子门生的头衔,猜测孔晟来历不凡,心头凛然,就向张巡投过一瞥去。
张巡深邃的目光从案头上孔晟的册封昭命上掠过,又投射在孔晟身后的乌显乌解两人身上,心道:天子门生?此子竟然有宿卫扈从,似乎来头不小;但如果说他是权贵子弟,张巡也不信。因为铘是什么地方,真正的权贵子弟怎么会上这里来送死?皇帝这是演的哪一出戏?
而张巡还闻报,孔晟竟然还带来了一支百余人的陌刀骑兵队,这兴到底是何方神圣,跑到铘来真的是慨然奔赴国难准备为国捐躯来了?
张巡心念电闪,这才微微启齿道:“孔县令如此年幼,就被朝廷荐拔为天子门生、宋城县令,也算是少年得志了』过,我们这铘一地,战火纷飞,不比你那繁华江南,随时可能要与叛军交战,你当真做好了思想准备?”
张巡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善。
这位历史上有名的刚烈之臣,张巡虽有忠义之名,但真正接触起来,孔晟却突然觉得此人有些刚愎自用,至少是架子很大,权力**很盛,属于那种说一不二不允许有不同声音的人。
许远主动让权,或许或许内情不像史书记载的这么简单。
这是孔晟的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和第一芋。
他意识到,铘如今虽四面楚歌,处在沃之中,却也是水深得很。
这潭水很深啊。自己闷着头来铘上任,看起来很难融入这个早已被张巡打造成铁桶一般的小圈子去了。
“下官既然来铘赴任,其实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孔晟拱了拱手:“国难当头,凡天下有志之士,都理应奔赴国难,纵然是为国捐躯,也在所不惜!”
张巡闻言笑吟吟地道,目光却还是锋利如刀:“难得孔县令如此深明大义,既然到任,那便是铘属官,战时非平时,现在铘军政一体,以本官和许太守为首,一体调度共同进退。至于你那宋城县衙门,已经被征用为粮草辎重整备衙门——”
“我看不如这样,在城中另外为你寻一处座,你先安置下来,日日来太守府衙门应卯,一应日常事务自有许太守调度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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