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话接连说出,老钱明显感觉怀中玉体一颤,书生低声道:“这位先生还请放手,在下急欲入钱府一避灾祸。”
老钱续道:“马公子为人仗义,最喜扶危济困、为朋友两肋插刀,听说此事立即到了那富商家中,看见那美女时,同时看见了富商豢养的一只看护内宅的大狗,马公子二话不说,奔着大狗就冲了过去。”
马公子摇头道:“莫不是要打狗?这恐怕不行,这有什么好笑的?我若是那美女,我就不会笑。”
场中听众皆与马公子同感,却听钱青健道;“那马公子过去就给大狗跪下了,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爹’。”
老钱这一句峰回路转,闻者多数哈哈大笑,书生和安小慧都忍不住吃吃笑了出来,就是马公子也笑了,一边笑还一边问道:“这马公子疯了吗?”浑然忘却了刚才他还认为那马公子就是他本人。
钱青健不给马公子反应过来的机会,紧接着说道:“富商家那美女也忍不住笑了,可是富商还不满意,说她只笑了还不够,还得看看她发怒的模样才行。却见马公子站起身来,跑到美女身前噗通一声又跪下了,又是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娘’。美女顿时大怒,劈面抽了马公子一个耳光。”
这话说完,在场的人都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书生更是笑得扑在了老钱的怀里,安小慧也笑得蹲在了地上,唯有马公子忽然醒过味来,一边笑一边骂道;“臭瞎子你敢骂我是狗杂种!”
他说了这句话,再想要喊人抓瞎子问罪时,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停止不了笑声,越笑越想笑,越笑越浑身发软,最后竟然笑得躺在了地上,而笑声兀自不止。
然后他无奈地发现,不止他一人,就是他那些手下也都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个个狂笑不止。
他当然不知道,连同自己在内这些人,开始是真的在笑,但后来都被老钱的武魂点了“笑腰穴”,算是加了双重保险,只有他们笑死的份,却没有重新站起为难他人的可能了。
钱青健拍打着怀中美女的后背,直到她笑得差不多了,才在她耳边轻语道:“笑够了没?笑够了,咱们就离开这里吧。”
美女闻言顿时想起了自己的处境,悚然而惊之下,从对方的怀里挣扎而出,却是没费什么力气,再看那一地狂笑不止的马府人等时,怎还不知逃脱的机会就在眼前,她唯恐丢下瞎子在此遭人报复,连忙拉了老钱的手,“先生,咱们快走!”说到此处,蓦然想起刚才那笑话,忍不住又是笑了出来,就这么一边笑一边拉着老钱走。
老钱任由她那柔荑拉着自己前行,这滋味可比安小慧的牵袖更舒服一层了。
此时安小慧已经笑罢起身,见书生拉了老钱引路,心下甚慰,你来引路自是再好不过,省得我一个女子跟他拉拉扯扯缠杂不清。再看那些满地打滚的人时,忽又觉得那笑话的好笑,只得掩了口唇,默默地跟了钱青健两人而去。
……
钱府客厅中,钱谦益和郑芝龙父子正在屋中谈古论今,忽闻院外一阵哗然不止,正欲询问时,有仆人来报,说不知何故,凤阳总督府的侄公子带人躺在门口狂笑不止。
钱谦益闻言不禁面露忧色,心下惴惴不已。
过去,他惨遭魏忠贤打压丢官罢职多年,崇祯皇帝继位后虽然惩办了魏忠贤,也间接地为他平了反,却一直没能重新启用他。
如今他这个在野的东林领袖无职无权门庭冷落,是不够资格跟人家马士英掰腕子的,可是马士英的侄子跑到这里来闹腾,这又意味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