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感受到了钱青健的和蔼,一个愣头愣脑的汉子在鞋底磕了磕手中的烟袋,说道:“这位贵客,我们十几家渔民宗这里,是前面玄霜庄的庄主把房子借给我们的,你让我们搬家,是不是先跟玄霜庄的庄主说一声?”
“大胆 ̄霜庄的庄主是什么东西?也配我们门主”鲍大楚立即斥责庄民。
“老鲍且住。”钱青叫停了鲍大楚,跟一个渔民摆什么谱?没意思。他转身和气地对这汉子说道:“你们拿着银两离开,若是今夜不易安顿,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帐篷,若是你们觉得过不去玄霜庄主的那道坎,这也好办,你们让他来见我就是,如果他不来,那么我就明天去拜访他,总之这些事与你们无关,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或许是因为钱青将过和气,导致渔民们的敬畏之心减少,一名赤着上身,肌肉虬结的汉子翻了翻白眼说道:“你说让我们搬,我们就得搬么?你是谁啊?”
钱青角呵一笑,没再说话。
此时夕阳已经坠落太湖西岸,天已擦黑,钱至尊这一笑就是命令,暮色朦胧中众渔民只觉眼睛一花,一道黑影闪过,那赤膊汉子已经腾空而起,哇哇大叫着落在了庄院的墙头上,敲骑在那里,只吓得浑身抖。
钱青解边众人当然能够看清这是鲍大楚一进一退,施展擒拿手将汉子抛飞以慑众人。然而渔民们尚且未能明白是怎么回事,鲍大楚左右环顾,见身旁一棵茶树半死不活,便即喝道:“不搬者,有如此树。”说罢左手揽住茶树的上枝,右手横掌如刀,在树干上一顿切削,那碗口粗细的茶树被削成了六七截,纷纷落地。
这手还是手吗?这简直比刀斧还要厉害,众渔人这次看明白了,了一声喊,各自带了老婆孩子去收拾被褥家什,有些胆子小的,东西也不要了,转身就要往外跑。
“先别跑!桑三娘,你给他们分银两,一家十两够了吧?”钱青健估量了一下,当时的银子八两即与一两黄金等值,估算大约相当于现代中国的人民币一千元左右,每家一万元人民币去买房子,的确是绰绰有余了。毕竟明朝地广人稀,又没有开商、炒房团,政府也不靠这一项来维持财政收入、拉高鸡的屁。
“用不了这么多,门主!”桑三娘回答。
“多给点不要紧,别让人说咱们欺负老百姓,我一向瞧不起欺负老百姓的人,别一不心堕入那个龌龊行列,可就不好了。”
众渔民拖家带口拿着家什米粮,来到三山岛南岸,其中几个话事人已经去飞报玄霜庄主,其余人等便要登上自家的渔船,连夜赶往苏州,却与正在靠岸的三艘乌篷船相遇。
渔民们吓得腿都软了,因为这乌篷船下来的人们更是令人恐惧,因为这伙人的成分太杂了,又是和尚又是道士又是俗家人物的,关键是俗家人物手里还拿着刀剑。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个身材枯瘦矮小的老和尚比刚才那位青年公子更加笑容可掬,“阿弥陀佛,诸位施主缘何连夜出船啊?”
一位信佛的渔民对老僧深有好感,便将赤霞庄内生的事情说了,老僧听着听着,眼睛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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