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店老板自去招徕生意,一笼包子没吃饱,他又要了第二笼,这一顿务求吃饱,哪怕吃撑着了也在所不惜,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呢,总不能在人家包子铺里茁吧?
他这一多吃,这顿饭的功夫就远远长于一般食客,不经意间,外面天色更加明快,集镇上变得热闹了起来,店里的客人也多了。
忽然之间,钱青健身后有两个客人争执了起来,一个说道:“咱们辛苦了一夜,就赢了王老三这一坛酒,你现在要喝,我却还要拿我的一半去换钱,咱们就此一人一半分了它,你喝你自己的酒,我才不会吃亏。”
另一个却说道:“这酒怎么个分法?这里又没有酒斛,你那酒葫芦可盛七斤,我给你倒一葫芦我就亏了,若是给你倒半葫芦你须不依”说到此处,他指着面前的醋碟道:“不如咱们俩一人一碟,喝了算了。”
先前那人曳道:“都说了我要拿去换钱的,不喝!”他转头看向店老板面案上的一只面瓢,问道:“老板,你这面瓢可盛几斤酒水?”
店老板显然也知道这两位不好惹,陪笑道:“三斤整,您二位若是需要,尽管拿去用。”
另一人笑道:“一个三斤的瓢,一个七斤的葫芦,如何分得出两份五斤的酒来?还是喝了算了。”言外之意,这一坛子酒乃是十斤。
店内其他客人也纷纷说道:“这酒没得分。”显然也是知道一坛酒是十斤。
如此一来,那个主张分酒的客人也没辙了,眼见同伴拍开了泥封,想要阻止却没了理由。
钱青健却是心中一动,转头看向那个主张喝酒的客人说道:“谁说分不得?我就能够将这酒分成两份,每份正好五斤,你若不信,咱们不妨赌一赌。”
这事真的是巧了,如今这个情况,请“韩信走马分油”的典故如出一辙,而“韩信分油”在现代的中国,是效数学的一道趣味题。钱青节被雷电击中之前的半个月,刚刚给他表哥的儿子解过暑假作业中的这道题,当时他也是去度娘搜了以后才解开的。
他现在之所以想要跟这人打个赌,是想赢点钱带在身上,也不至于离开这包子铺后举步维艰。
那人本来就是赌徒,掷了一夜的骰子到现在还雄儿通红,自然不信钱青叫这个本事,当场答应了赌局,赌注就是这半坛子酒的价值,一百五十文铜钱。赢了钱再喝酒,这就是双倍的收获,何乐而不为?
钱青窖然稳操胜券,众目睽睽之下,他站起身来,那两人这才看见他胸前的黑鹰,顿时变色,想说不赌了已经来不及。
却见钱青健不慌不忙地找店老板要来油漏斗插在另一人的空葫芦上,开始分酒——先从坛子里倒了三斤盛满一瓢,转倒入葫芦中,又倒三斤转入葫芦,然后还是倒了三斤在瓢中,再用瓢将葫芦倒满,此时瓢内牵二斤酒。
然后钱青将葫芦里的七斤酒倒回酒坛子,再把瓢中的二斤倒入葫芦,又从坛子里倒出三斤在瓢内之后,大家都明白了。
葫芦里的二斤加上新倒入瓢内三斤,敲五斤!
店老板和全部食客都为钱青健的智慧鼓起了掌,没有人注意到坐在墙角的、那个较早来到的农夫一口包子都没吃,却也在微微点头。
那赌客哭丧着脸乖乖地交出来一两半纹银,敲等值于一百五十文铜钱,即一贯半。当然,这个换算也是店老板一早就告诉过钱青健的。
不知道是这输掉了打赌的赌客生来仗义,还是慑于钱青截口的那只黑鹰,反正他交了银子给钱青襟,又倒了一瓢酒给钱青健,说是孝敬智者。
钱青讲不客气,拿过酒来尝了,感觉味道跟现代他家里炒菜的料酒差不多,不好喝而且度数低,不过他从昨天到现在连番冷汗淋漓,又走了这一路下来,虽然填饱了肚子,可是却没有喝水——这里的人也没有喝开水的习惯,好吧,就拿这酒当水喝了算了。
酒足饭饱之后,离开包子铺之前,那掌柜的又拿出来一两银子送给钱青健,这次钱青降什么也不肯收了,不论是冒充的天鹰教教徒,还是正宗的天鹰教徒,都不该这么欺负人家买卖人不是?
那老板却坚持要给,最后两下里一折中,老板又送了钱青健五十文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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