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李萍纵是再如何夫丧从子,也不能任由郭靖轻生,登时表示反对。
郭靖垂泪道:“娘亲你有所不知,若是蓉儿不在了,她的爹爹黄药师也不会容孩儿活在世上的,孩儿一生愧对蓉儿,何不自己了断?如此对华筝妹子也是一番交代,也成全了咱郭家不曾负人之名。”
李萍知道郭靖此言有理,但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早年丧夫,中年丧子的悲惨命运,一时语塞,只拉着郭靖的手一起流泪。
过了许久,李萍才道;“不论如何,这蒙古的地方,为娘是不能待下去了,待你随同大汗西征,为娘便说要去为你父亲上坟扫墓,回到临安牛家村去等你,为娘不会拿走这里的一针一线,再也不回这蒙古来了。你若是西征归来,不论你如何处理这事,你都须设法回到临安去见为娘一面。”
郭靖点头道:“可惜孩儿无法护送娘亲回去,这一路兵荒马乱,娘亲如何行得?”
李萍道:“为娘这般年纪,又生得丑陋,只需身无财富,又怕得甚来只是,你若是西征归来依然未能找到蓉儿,又不肯和华筝成亲,这事你如何向大汗交待?”
郭靖道:“我实话实说好了,如果大汗要杀我的头,我就冲出去。总归是要先找到蓉儿的下落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
说到这里,郭靖忽然听见帐外有沉重的脚步声,心中一凛,出得帐来,果见华筝已经走到了门外。
“郭靖哥哥,你跟妈妈说完话没有?我来喊你们去吃饭。”
看着华筝纯真无邪的笑容,郭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她为何会怀了别人的孩子来跟自己成亲,再也忍耐不住,问道:“华筝妹子,在临安时,你住了哪家客栈?”
华筝不知郭靖为何问这事,但有问必答是妻子的本分,道:“之江客栈。怎么了?”
郭靖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问道:“有谁去那间客栈找过你么?”
刚才母亲也曾帮他分析,华筝在临安没有任何熟人,但是按照孕期来推算,华筝受孕的时候必定是在南下那一来一回之间。托雷是华筝的亲哥哥自然不必怀疑,莫非是哲别和博尔忽其中之一?
若说是这两位,郭靖也是不信的,哲别、博尔忽都与他相交莫逆,尤其是哲别,还是他弓箭的师父,而除了这两人之外,除非还有人去过华筝的客栈,才有可能导致此事,但是这话很难直接询问。
华筝疑惑道:“没有呀,只有你去过一晚。”
郭靖心说我什么时候去过之江客栈了?我连之江客栈在哪都不知道,他心中发急,却不知嘴上该如何继续套话,一不心,就直接忽略了过程说了结果:“华筝妹子,我就是西征归来,也暂时不能跟你结婚。”
此言一出,郭、华两人四目交视,突然都似泥塑木雕一般,郭靖被自己的实话悔呆了。华筝却是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郭靖咬牙道:“妹子,我对不起你!我不能跟你成亲。”
华筝急道:“我做错了甚么事吗?还是我哪里不好?”
郭靖叫道:“不,不,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是谁错了,想来想去,定然是我错了。”当下将黄蓉与他之间的根由一事不瞒的说了。待说到黄蓉被欧阳锋擒去、自己寻她大半年不见诸般经过,华筝听他说得动情,也不禁掉下泪来。
郭靖道:“妹子,你忘了我罢,我西征过后非去找她不可。”
华筝流泪道:“你找到她之后,还来瞧我不瞧?还有咱们的孩子,就算我忘了你,可是孩子怎么办?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郭靖心说为何你一定要说这是咱们的孩子呢?可是却不便反驳,只好避开孩子的话题说道:“若是她平安无恙,我定然北归。若是你不嫌弃我,仍然要我,我就跟你成亲,决无反悔。”
华筝用手背抹了一把泪水,缓缓道:“你不用这么说,你知道我是永远想嫁给你的。你去找她罢,找十年,找二十年,只要我活着,我总是在这草原上等你。”
这番话实心实意,任谁也能看出华筝不是作伪,郭靖自然也能感受得到,他心情激动,说道:“是的,找十年,找二十年,我总是要去找她。找十年,找二十年,我总时时刻刻记得你在这草原上等我。”
华筝跃起身来,投入郭靖怀里,放声大哭。郭靖轻轻迸她,眼圈儿也自红了。两人相偎相倚,更不说话,均知事已如此,若再多言,徒惹伤心。
李萍站在帐内,听到此处,忍不字叹了一口气,这桩谜案,是谁也说不清了。
一个月后,郭靖随大军行军扎营之际,帐外忽有亲兵说道:“丐帮鲁有脚求见。”
郭靖急忙出来,看见外面草原上站了足有上千的叫花子,挤满了军帐之间,当先三人,正是鲁有脚和简、梁二长老』由得奇道:“你们找到了黄帮主的消息么?”
鲁有脚曳道:“没有,我们只听说官人你准备西征,特来帐下效命。”
郭靖更奇道:“你们怎么得知?”
鲁有脚道:“本帮弟子得知大汗派人去请全真丘道长,因此得知。”
郭靖想起一事,随即大喜,立即跟鲁有脚低声安排,让丐帮弟子去蒙古斡难河畔护送母亲回临安。
鲁有脚领命安排妥当后,与郭靖说起近来武林中发生的一些事情,汇报了洪老帮主的康复情况,说洪七公近来武功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了,又犯了馋瘾,离开丐帮不知去哪找好吃的去了。
郭靖听说恩师无事,心中略有欣慰,最近多半年来,他的噩运一桩紧连着一桩,实在是没什么好消息可以听见。洪七公康复这事,总算是第一个好消息。
他随后又想起成吉思汗悬赏钱青交事,禁不字开始为钱青健担忧,便问鲁有脚是否知道钱长老的下落。
鲁有脚道:“去年岁末,本帮弟子看见钱长老带了一辆马车,从苏州镇江一带过了长江,而后径直往西去了,后来听说今年年初的时候,钱长老在潼关杀了蒙古一个元帅,再往后就没了他的消息。”
郭靖纳闷道:“这钱大哥怎么总喜欢带一辆马车到次玩呢?上一次带的是恩师七公,不知这次带的又是谁,你们知道么?”
鲁有脚也想起之前黄蓉安排丐帮弟子伏击洪七公马车一事,便也忍俊道:“这次真的不知道是谁,不过,不论是谁,咱们也不敢伏击了,钱长老办事一向高深莫测,除非他主动招呼,否则能离他远些,就还是远些为妙。”
郭靖想起他大哥钱青健的为人,凡是算计钱青健的,最后都会落得个灰头土脸,就是蓉儿那般聪明智慧之人也不例外。想到这里,他也笑了,这是他近半年以来第一次在脸上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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