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章再一次表明态度,否认自己与两年前的追杀案有关,但因自己府中门客牵涉其中,身为主人,难辞其咎,所以答应为张放无条件办三件事的承诺不变。这一次,万章是当着主谋石荣的面否认的,如果事情与他有关,他绝不敢这样说,这也算当面洗脱嫌疑了。
石荣很多年没这样尴尬、羞恼、狼狈过了。说实话,张放回来那么久,他始终没来拜望,根本原因,就是知道自己理亏,做事太不地道,破坏了游戏规则。别看石显那么牛,几乎一手遮天,但这事若捅出去,只怕石显都被。
石荣不敢来,就是怕刺激张放,这杏若像自己一样发疯,大伙都玩完。但黄昏时分,万章紧急登门,把张放遇刺之事一说,石荣呆了,他知道,这回躲不过去了,再不登门就得背黑锅。
其实张放并没打算把两年前的事捅出去,一来他手里没有像样证据;二来他也不想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把石显得罪死;更重要的是,一旦要说,就得竹筒倒豆子全说,他这两年的行踪就会暴露于人前,这不孝罪名就妥妥的摘不掉了眼下他要做的,就是慢慢把真相一一挖出来。然后,让所有牵涉其中的人,按罪责大小,一一付出代价。
现在他已占了势,时间在他这一边,不着急,慢慢玩。
石荣咬牙再咬牙,双拳紧握,憋得脸红脖子粗,终于嘶声低吼:“你想要什么交待?当年你为了两个丫头片子,照我胯下踢一脚全靠烟雨楼嬷母为我连续品萧一个多月才康复你又何曾给我交待?”
张放面无表情,内心却不知喷了多少声“卧槽”,原来如此q怪石荣要下此狠手,接二连三追杀,居然是因为差点被踢成“石显第二”啊b身体的原主人,还真不是个让人誓的主。难怪他要离开长安,出门远游,想必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从某种程度上说,石荣的报复事出有因,“张放”咎由自取。而承袭了这具躯体所带来的利益的张放,却也不得不承担起其所欠的“债务”好吧,这笔狗肉烂账且放一边,自己昔日所受的罪,就当是为那位富平少侯还债好了。但是,青溪聚民的血债,石荣必须负责,这笔账,他逃不掉。
当然,张放也知道,区区贱民,不会放在石大公子眼里;又或且,这些人命完全可以按个计费所以他不会就此事问罪。这个仇,记在心上就好,时机到了,报应也就到了。
“好q得继祖兄如此坦诚,我张放亦不为己甚,只要你告诉我一个名字,你我之间的账,就此一笔勾消,如何?”张放将“你我之间的账”几个字咬得很重,自然是为了今后为青溪聚血案讨债留下个扣子。
只是石荣心惊之下,不曾留意这句话的深意,事实上他对这唱案压根没有半点芋——这些蝼蚁般的性命,如何能在石大公子高贵的头颅里留存?
“什、什么名字?”石荣强压着内心的不安,故作镇定。
张放淡淡道:“你的同谋。”
石荣突然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什么特好笑的事:“同、同谋?张少子,你是在写本公子呢,还是写我府上的门客?本公子行事,还需要同谋么?”
张放没说话,就这么直视石荣,那灼灼发亮的目光,形如实质,生生将石荣的笑声切断,堂上顿时陷入一种尴尬的安静。
万章不敢装聋做哑了,赶紧打圆场:“章乃市井粗人,坊间有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令日误会解开,当真可喜可贺。二位公子俱为贵胄,将来必是朝堂柱石,正应互相提携,些许不愉往事,能放下便当放下。张公子、石中郎,以为如何?”
张放淡淡望着这位江湖大佬,这家伙还真有做和事佬的潜质,一番话说得面面俱到,不愧是调停江湖恩怨的豪侠。
说实话,若不是因为此人在场,张放必施术控制石荣,将其同谋挖出。可惜,强制催眠不能同时控制两个人。而且这个万章一看就是个意志力不在剧辛之下的强横人物,不可酗。只能暂且作罢,好在今后还有机会。
“万君言之有理。”张放忽尔一笑,凌厉的眼神一敛,笑容如沐春风,“待我服丧期满,必与石公子会于烟雨楼,把盏再论旧事,如何?”
“行、行啊!”仿佛脱离无形桎梏,石荣大大松了口气,浑身发软,呵呵干笑——看上去更像是在陪笑。
“如此大好!如此大好!”万章喜出望外,笑声欢畅。
厅堂上回荡着三个迥然不同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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