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吃过,小龚就把东西都收拾下去了,然后带上门,将这里留给了梁建和国斌。
“秘书长,这一次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不听您的,擅自行动。我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国斌低头说道,十分诚恳。
梁建问他:“行,那你说,这个责任,你打算怎么承担?”
国斌语塞。
梁建哼了一声,道:“事已至此,什么承担不承担的,都已经没什么意思了。但是,这件事,有些奇怪。这遗体调包的事情,虽然现在牵扯到了两条人命,但这件事应该也不至于大到要让他跳楼的程度。你们是不是在执法过程中,产生了什么冲突?”梁建一边说,一边盯着他。他担心,这个副主任的跳楼,跟国斌派去的人有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必须得注意有心人拿这件事来作文章。
国斌一听这话,立即就跟梁建表态:“秘书长,我保证,此人的跳楼跟纪委派去的人没有丝毫关系。据我所知,纪委的人还没进门,那个人就跳楼了。这一点,死者家属当时也在场,可以作证的。”
国斌言辞恳切,梁建是愿意相信的。但死者家属的证词并不牢靠,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梁建想了想,道:“这件事你最好还是注意一下,万一有人拿这个问题做文章,那就不好了。”
国斌慌忙点头,接着说道:“这个副主任跳楼的确是有些奇怪。事情出了之后,我跟纪委书记两个人也讨论了一下,我们都觉得,这个副主任身上的问题恐怕不少。”
梁建起身给这位大姐泡了一杯水,递到了她手里,道:“大姐,你先喝口水,然后你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详细地跟我说一说。”
大姐抽噎着点头,喝了口水,平静了一下后,慢慢开口:“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跟我们家老李吃过晚饭后,去楼下走了两圈后回来洗洗就准备睡了。老李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所以一到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我呢,就像看会电视。电视看到一半,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我们家平时也没什么客人,而且那会儿也不早了,我就觉得奇怪,谁那么晚来敲门。我有点胆小,不敢去开门,就把老李给叫起来了。老李去开门的时候,我就没出去。可谁知道,老李出去了没多久,我就听到老李和人吵起来了,我就赶紧出去,刚走到客厅,就看到客厅的窗户开着,老李已经不见了。然后那两个人看到我出来,立即就跑出去了。接着我就听到楼下有人喊有人跳楼了!”说到这里,大姐抬手抹了把泪,然后接着说道:“说实话,那会儿我根本没想到老李会跳楼。老李吃晚饭的时候还在说,等过几天他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他打算请个年假带我去旅游,我们已经好久没两个人出去过了。我哪里想到,他就这么……就这么走了……”说到这里,大姐已经泣不成声,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看着她如此悲伤的模样,梁建心中也已经失去了判断,到底她说的是真相,还是国斌说得是真相。
这时,黄真真接过话:“秘书长,昨晚李忠明出事后没多久,我就接到消息了。李忠明作为区委办的一个副主任,突然意外死亡,我作为区委书记,是必须得要重视的。所以,我让公安那边连夜进行调查。调查后发现,在李忠明跳楼之前的十分钟左右,有一辆纪委的办公用车进入了李忠明的小区。因为李忠明家所在楼下没有监控,所以没有拍到这纪委的人是不是去了李忠明家所在的那栋楼,但是李忠明跳楼不久,那辆车就离开了那里。这些巧合,足以让我们怀疑,昨天晚上去李忠明家的正是纪委的人。然后,我就联系了一下纪委。纪委书记跟我承认,昨晚确实有这么一个行动。而这个行动,是国区长下的命令。先不说,国区长是否有这个权利,我们只讨论,纪委上门调查,出事后,却没有第一时间汇报,这其中,是不是有问题?我觉得,我有权利怀疑,国区长的这一次擅自行动,是出于私利,而不是为公。”
黄真真这句话给国斌带上的帽子就不小了。梁建看了她一眼,道:“真真同志,这话可不能乱说。”
“秘书长,我没有乱说。我是有真凭实据的,不然的话,我今天也不会带着李忠明的妻子来找您!”黄真真立即说道:“我知道,因为之前通州段的事情,您心里对我是有偏见的。但是我不怕……”
“停一下!”梁建打断她:“我对你没有偏见。通州段的事情,我素来只是就事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