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走,省得在此碍眼!”
凝婉华哪敢多说,只觉浑身一松,束缚法术顿时失效,立时冲罗远公微微一拜,转身御剑飞走,片刻便消失不见。
大敌当前。张翼轸自然不会轻举妄动,是以凝婉华飞走看也未看一眼,一闪身来到罗远公面前,坐下之后,先自己斟满一杯,一饮而尽,只觉清香可口。香气醉人。当即开口赞道:“好酒!不想魔门也有如此无上美酒,倒也令人赞叹。”
罗远公见张翼轸淡定自若。毫无惧意,也是暗暗赞叹,也不客气地坐在张翼轸对面,自斟自饮一杯,说道:“美酒不分正邪,便如这天道不分仙魔一般,何必非要分得清清楚楚?小友,切莫着相,美酒当前,只管饮下便是。”
罗远公倒也有耐心,说了一大通,依然不动如山,既不出手拿下几人,相反还有问必答。也不知他有何妙算。恐怕也是自恃法力高强,众人不是他一招之敌,是以也不急于一举得手,反而少了乐趣。
张翼轸虽是心急如焚,却也不得不按捺不动,在罗远公这般绝顶高手面前,一招不慎便有灭顶之灾。不可不慎之又慎。是以只好假装若无其事地摇摇头,说道:“既然无法可想。还是不想为好……请问上仙,东海之局设计甚妙,令我被天下道门所不容,是怕我揭露你这上仙本来面目,倒也可以想通。后来却又为何扯上灵空,非要置灵空于死地不可,是为何故?”
一听灵空之名,罗远公竟是意外叹息一声,答道:“只因某观天下道门中人,全数资质平平,至多人仙之境。只有灵空此人,远远近近令人看不分明。说他疯傻,却总在无意之中撞破玄机。说他精明,却又蠢笨不堪。想当初某初临三元宫,便正好撞见灵空与灵动在一起,当时某以不为然,以为巧合。不料灵空却不知何故偏偏看某不顺眼,处处与某作对,差点令某一气之下,提前下手拿下灵动。待某自东海伤好回到清虚宫后,细细思量,越觉灵空此人深不可测,是以某不敢弄险,正好借东海之事令天下道门一并将灵空诛杀,以绝后患。”
想到灵空装神弄鬼的古怪形象,张翼轸不免莞尔,说道:“我那个便宜师傅灵空,生平并无本领,最爱虚张声势,若说烧火做饭还有些水平,说到其他全都落了下乘。堂堂上仙,竟会惧怕一名烧火道士,当真是做贼心虚!”
对张翼轸的讽刺罗远公不以为然,犹自坚持己见:“某自信不会看错,灵空此人,定有来历。看似猥琐,却总是歪打正着,以无心之举成就有意之事,暗合天机,令人防不胜防,不得不除,不过么……灵空也不知如何得了消息,闻风而逃,至今仍不知身在何处,也令某有些头疼。好在他地宝贝徒儿在此,若将你留在此地,灵空听闻之下,不远万里也会前来营救,是也不是?”
张翼轸听了罗远公谋算不免哈哈大笑,说道:“灵空只怕躲在某处不是烧火做饭,便是又行走世间行骗。罗远公,你太高看灵空其人了,就算他得知我被你拿下,要么假装不知,要么假手他人,断断不会亲身前来救我,只因我那师傅灵空,既无大智也无大勇,以身冒险的赔本之生意,向来是不肯做的!”
罗远公却胸有成竹地说道:“怎的如此小看灵空?先前是天下无事,灵空自然也是烧火做饭,如今天下风云激荡,灵空也要露出本来面目了。怎么着,要与某赌上一赌不成?”
罗远公话音一落,全身气势陡然高涨,一股无可匹拟地庞大气息扑面而来,顿时令张翼轸只觉全身一紧,竟被一举定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