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期道:“据说前往胡小天领地逃难的百姓已经超过了十万,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我本以为胡小天不可能午休之地接收难民,可从目前来看,还没有停歇的迹象。”
李天衡道:“那就是找到了粮源,”他停顿了一下道:“他的盟友伸手相助了”
姚文期点了点头道:“被大帅言中了,根据我们目前得到的情报,渤海和天香两国都卖给胡小天不少的粮食。”
李天衡听到这里不由得怒从心起:“我们派出使臣好话说尽,他们竟然连一粒米都不肯借给咱们。”
姚文期叹了口气道:“毕竟西川不是他们的盟友。”
李天衡道:“真不知道胡小天有什么本事,竟然可以让他们对他死心塌地。”
姚文期道:“大帅,我们应当怎样应对”
李天衡叹了口气,内忧外困,他有种心力憔悴的感觉,早在胡小天拿下红木川之后,西川就被人如同扎口袋一样牢牢困在其中,现在郧阳也落在了胡小天的手中,不用问,胡小天的下一步布局就是要一点点吞并自己的领地,这场地震让整个西川的东北孤立无援,胡小天趁虚而入,将这片土地纳入囊中。而现在大康屯兵东南,时刻准备进军燮州。李天衡不由得想起了张子谦,若是他活着,或许还能够帮自己出出主意,可是眼前这种状况下,自己的手下再无人能和张子谦相比。
李天衡望着姚文期道:“你问我”
姚文期面露尴尬之色,他也听出李天衡语气中的不悦成份,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姚文期被推上首席智囊的位置也是无奈之举,他也深知自己的能力无法胜任,和张子谦相比,他的才能和胆色都要差上许多,在李天衡的面前始终抱着一份深深的敬畏,不敢轻易说出自己的主意。
姚文期道:“大帅,其实其实”
“不必吞吞吐吐,有什么话你只管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姚文期道:“属下以为,而今之计唯有归降大康方为上策”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一颗心几乎都要跳出嗓子眼儿。
李天衡凌厉的眼神冷冷落在姚文期的脸上,姚文期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属下只是随口说说,大帅千万不要见怪”
李天衡缓缓点了点头道:“我又没有怪你,你怕什么”他向后退了一步,黯然坐在太师椅上,低声道:“起来吧”
姚文期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李天衡,确信他并没有发怒,这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李天衡道:“我依然记得,我五十寿辰之日,胡小天奉了朝廷的命令前来封王,那时候林泽丰和赵彦江两人意图谋反,想要趁着我疏于防备将我制住,救出周王,幸亏杨昊然提醒,我方才提前得悉了他们的阴谋。”
姚文期点了点头,这件事他再清楚不过。
李天衡道:“我不怕什么大康朝廷,我更不会怕什么胡小天,他们封住我的出路又能如何我西川数十万将士一样有能力与之一战,可是现在连老天都不站在我的一边”说到这里,他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扬起右拳重重击落在茶几之上,喀嚓一声,茶几应声而断,几面上的茶杯落了一地,摔得粉碎。
姚文期被吓得打了个激灵。
李天衡道:“我悔不该当初没听子谦兄的话,若是我早日出兵拿下红木川,就不会有今日之窘境,若是我趁着大康虚弱之时东进,现在控制庸江的也就不会是胡小天”天赐良机,稍纵即逝,现在李天衡徒留悔恨。
李天衡望着一旁噤若寒蝉的姚文期,心中暗叹,若是张子谦活着或许能够扭转乾坤吧张子谦死后,李天衡越发觉得他的重要。其实就算张子谦仍然在世,面对如此的局面也只能一筹莫展。
周王龙烨方在西川已经七年,刚过而立之年,他却已经头发花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老头子。被软禁在西州的岁月里,他只能沉溺在酒色之中,虽然李天衡并未为难他,可是龙烨方感觉自己已经慢慢死去,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具行尸走肉。
这七年间他很少离开秋华宫,这座昔日大康富丽堂皇的行宫,已经成为他的囚笼,他厌倦这里的一切,唯有醉生梦死方能忘记自己悲哀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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