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所言,他没有那么充足的时间来等待伤口的自我康复了,下一场恶战随时都会到来。
这时再细看汨罗,才会发现他面色有些苍白,给他绝美的面貌添上一丝我见犹怜。当然在战场上主帅负伤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所以他也不声张。
宁小闲叹了口气:“让我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帐篷之中。奉天府的兵将向她行礼,脸上写满了尊敬。
玄天娘娘的大名几乎和撼天神君同样响彻大陆,许许多多妖众都见过她的真容。
世人了解玄天娘娘越多,就越明白她绝不是什么依附于神君的妖女、扰动南赡部洲的祸水。
能与绝世强者比肩的,一定也是绝世的强者。
帐中还有仆从,汨罗却不喜别人触碰,征得宁小闲同意后,自行解了腰带和上身的袍子、中衣。
他的身材很有料,举手抬臂间肌肉线条宛然,绝不似外表那么劲瘦。
幸好她自个儿家里的美男子身材也是棒棒哒,早就有了免疫力,否则这时候大概要看呆了去。宁小闲撇了撇嘴,目光一转就落在他的左胸上:“啧,你伤得可真不轻。”
不轻,其实已经是很委婉的说法了。汨罗的肌肤原本平滑如玉,比女子都要细腻,偏是摘了衣服才发现他满身是伤,最严重的一处在左胸,碗口大小,看形状是受钝器重击而成,至少碎了两根胸骨,她甚至还能望见两根细小的骨刺嵌入心脏。
简单地说,这家伙和她谈笑风生的时候,胸腔正在内部出血。并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以真仙的康复能力,到现在血还未止住的原因,却是伤口表面萦绕着淡淡黑气,甚至伤口边缘也被腐蚀成了黑色的脓水。
汨罗侧了侧头:“这一点儿伤换七夜的命,值当。”
以宁小闲目力,当能看出这点儿黑气正在竭力往伤口更深处钻入,而汨罗本身的仙力正在努力将它拒之门外。这两种力量僵持着,暂时还分不出个高下。汨罗虽然战力卓著,但煞力本身就是灵气的死对头,七夜又是与他同阶的高手,死前的怨憎几乎都融在这一击之中,哪里是那么容易清除干净的?
更何况汨罗方才为了救起巨灵神炮,飞剑击伤混元境,自己多少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宁小闲伸手,在他伤口上蘸取了一点煞气。
淡淡的黑气如有生命,当即打算往她指甲里钻。她搓了搓指头,仿佛挂在上头的不是修仙者谈之色变的煞气,而是一小团泥巴。只有汨罗看出她指尖亮起豆大一点青光,莹翠可爱。
青光一起,煞气就仿佛饿鬼遇上了可口的美食,又像是撞上了不世出的仇人,连大活人的血肉都顾不得纠缠了,直往青光扑去。
这就足够了。
她将这两样都抛了,伸手、握拳、闭目。
为了给他治伤,两人距离不足二尺。汨罗只要一垂眸就能望见她俏美的面庞,嗅着她秀发逸出来的清香。唔,怎么还有烟火气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