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堤站在帐门外,也听到里面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七夜大人沉声拍板:“按原计划,立刻出击!”
议毕,散会。
王堤和自家大人已经很熟络了,一边牵着他的驮兽一边担忧:“天隙对面的地形,看起来有些不妙。”
“哦?”策士来了兴趣,“怎么说?”
“我家从前住在水边,像这种地方泥色和边上的不一样,又长满了芦苇和菖蒲,那应该是长在河滩上的植物。所以——”他犹豫了一下,“天隙好像开在河道上,敌人只要事先拦了水,就能把我们冲垮。”
边上正好有一名将领走过,闻言问他:“你叫甚名字?”
“王堤。”
将领大笑:“王堤,你要真这样精通水务,怎不干脆改名叫王坝算了?”
这话可就骂得狠了,王堤气得脸红脖子粗,却碍于职卑言轻不敢顶罪。
策士沉下脸:“何苦来作弄我的护卫?”
“你一个小小护卫都能想到,我们就想不着了?”将领嗤了一声,不屑道,“天隙对面那地方叫银沙嘴,我们是早就观察好的。虽然说开在河道上,但银沙嘴已经大旱三年,下游河道都涸了,上游也好不到哪里去。奉天府老早就在上游修了河坝,想给我们来个水淹三军,嘿嘿,可惜天公不作美啊,我们的探子前几日偷偷去看过了,那拦起来的一汪小水潭子连养鱼都养不活,还想要冲垮我们?嘿嘿,除非他从别处借来一整条河!”
“那……奉天府就没有行云布雨的神通?”
“堂堂铁城军,打探得还没你清楚吗?”将领斜着眼看他,“大旱太久,天上哪来的云?你当下雨也是无中能生有?想从别处借水嘛,嘿嘿,方圆六百里内就数咱眼前这条河流量最大,再往远找大河就要八百里开外了,什么神通能隔着这么远摄水来?”
策士也抚掌笑道:“都说奉天府主聪慧无双、料事如神,在我摩诘天大军面前,也不过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也是他运气不好,天隙若是再晚个半年开放,说不定这里就下雨了,我们就得另作布置。”他拍了拍王堤的肩膀安慰,“水计不成,奉天府还会布设其他花招对付我们,莫要掉以轻心。”
王堤不作声了。虽说挨了骂,但到底前方少了一个天大的隐患,也是好事。
这时摩诘天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先锋部队大步冲向前线。
这种时刻,时间不是金钱,而是生命,而是胜利。
光幕就在眼前,大家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冲啊!
第一个人冲过去了。
前十个人冲过去了。
前一百人,也毫无阻碍地冲了过去。
然后,一切太平。
没有陷阱、没有阵法、没有神通、没有迎面而来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