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禄站在船舷的甲板上,大声应道:“圣人召见,秦王为何不上船?”
秦王一怒,气道:“若不是父亲一再偏宠建成,任由元吉胡来,儿何至如此……”
话还未说完,已经被圣人打断:“建成为吾嫡长子,我为唐公时乃是世子,登基之后,立为太子,朕偏宠他,有何不对?”
秦王大怒:“是故,父亲便一直坐视建成谋害孩儿于不顾?”
圣人不语,只睁开双目,看着满面怒色的秦王,不禁满怀的颓唐,往日笔直挺拔的脊梁,似乎再没了?坚挺的力气与意志,颓丧道:“事已至此,多言无益!如今你已是皇太子,我只望你来日莫要受为父今日之苦!”
秦王面色一变,怒道:“父亲这是在诅咒孩儿?”
圣人苦笑:“不,为父是在劝谏,父子相疑,兄弟相残,朕这一生,何其失败也!我只望你来日莫要如为父一般失败。”
“父亲!”
秦王不禁一声暴喝,还待说什么,一道清脆的声音已然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二郎!”
随着这一声喊,秦王妃长孙氏过来,轻轻拉了秦王一下,秦王面上不忿,却也住口不语。秦王妃上前两步,如往日一般向圣人行礼:“儿媳拜见父亲,父亲可还安好?”
神情颓唐的圣人抬头看她一眼,语气萧索:“二郎媳妇儿也来了?也罢,既然你也来了,为父这里倒有事托付你。”
“父亲尽可吩咐儿媳便是。”
秦王妃恭敬道。圣人只道:“只望莫要为难后宫诸人。”
“喏,儿媳谨遵圣命。”
秦王妃一口答应下来。圣人欣慰的点头,看也不看秦王一眼,只有气无力的道:“来人,传朕敕令,即日起,由皇太子世民监国,军政大事皆由皇太自决。朕累了,只想好好歇一歇。着德妃与张婕妤来伴驾!”
“喏!”
说罢,转身回宫,理也不理秦王的反应,往日还算健朗的精神,竟似一瞬败尽,腰也弯了,背也再挺不直。秦王望着父亲的背影,神情有些茫然:“观音婢……”
秦王妃柔软温暖的手,缓缓地握上秦王的手,握得紧紧地,柔声道:“为妻在,二郎,为妻会一直都在。”
秦王扭头看着她,看她深情而又温柔的凝望着着他的眼神,神情再次坚定起来。宫内风起云涌,局势一朝变幻,宫外,一匹快马,飞快的向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