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唇线抿得笔直,即便面色平静,可也让薛朗察觉到她的不悦:“幼阳此乃何意?”
薛朗正色道:“当日我曾承诺要帮殿下把丝棉混纺的技术研究出来,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写在这里,但因为不是专业人员,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这些改进,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劳烦殿下自己找人研究了。”
平阳公主猛地转过头来,眼神直直的望入薛朗眼中,眼神似是悲愤,似是失望,又似乎藏着伤感,万般情绪,十分复杂。
薛朗被看得心头一震,不禁喃喃的问道:“殿下可是伤心了?为什么?”
平阳公主望着薛朗,不避不让:“幼阳可是要与我分道扬镳?”
薛朗被问得心口一疼,也傻呆呆的望着平阳公主,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不与公主保持距离,我会很危险,好像会失去什么东西一般。”
平阳公主追问:“失去什么?”
薛朗皱眉沉思,片刻之后才曳:“不知道!”
平阳公主冷哼一声,问道:“你是怕我杀了你吗?”
薛朗蹙眉,叹了口气:“那天公主都没杀我,想来我的小命是安全的。”
“你知道就好!”
两人沉默下来。
平阳公主叹息一声,深深望薛朗一眼,看他目光似乎有些呆滞,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不禁再次叹了口气,扭开头:“幼阳是该仔细想想,害怕什么,想要什么!”
薛朗听得一脸迷茫,只应了一声,便再无言语。平阳公主默默喝了一盏茶,突然开口道:“那天是我心神慌乱,以至乱了分寸,处理失当。我对不鬃阳。”
薛朗不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平阳公主也不看他,眼睛望着手中的白瓷茶盏,续道:“我六岁时,与阿娘去城外道观上香,被一个自称长春子的道人拦住,那道人对我阿娘说,我活不过武德六年。”
“噗!”
薛朗刚喝进口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呛得他直咳嗽。平阳公主见状,递上一块素白的手绢,绢帕上绣着一株红梅。
薛朗不及多想,接过擦擦嘴角,心头默算片刻,道:“殿下六岁之时用还是前朝文帝年间吧?”
平阳公主点点头,眼神望着前方某点,似是回忆:“我阿娘从未听说过所谓的武德六年是何意,故并未多理会。谁知那人竟口出狂言,不仅说出文帝驾崩之日,还狂言我李家将来定会反隋立唐,立下不世基业。”
薛朗直接听傻了d头跳动剧烈如擂鼓,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平阳公主道:“事关家族生死,如何能放任此人在外胡言乱语!阿娘被着人绑了拿回府,严加看管、审问。那人被捉拿回府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去年买个表’。”
“咳咳咳咳!”
薛朗剧烈的咳起来,什么话也说不出!
平阳公主抬头,眼颈接望着他:“据查,那人本是太原城外土生土长之农家子弟,因家中人口众多,家人无璃养,自小舍入道观出家。是故,薛朗,你告诉我,为何你与那人所说之语,竟然一般无二?本宫质疑你之来历,可算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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