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并没有生气,而是道:“我虽然只与卿家认识短短两日,可我看出卿家不是信口开河之辈,乃是踏实勤恳之人,想来其中必有缘故,是何缘故?且慢慢道来。”
薛朗诚恳的施礼道:“微臣多谢圣人体谅。微臣留在苇泽关的原因有二。其一,微臣身受平阳公主大恩。如今,刘黑闼作乱,正是苇泽关用人之时,公主对臣有大恩,且委以重任,微臣大恩未报不说,怎能在殿下需要用人之际自顾自离开?如此不忠不义之事,微臣要是做了,还能算人吗?”
李渊点点头,未予置评。薛朗续道:“其二,微臣在苇泽关尚有事务未做完,此事又不能让别人代替。所谓有始有终,既然是微臣提出来,又是微臣主导的,自然用在我手上结束。再者,等此事有结果,想来圣人定会高兴于微臣未进京而是继续留在苇泽关。”
薛朗这话说的,这关子卖的。圣人都笑起来,道:“卿家如此说,我已然开始好奇卿家所做乃是何事?可是如试种红薯这般惊天动地之事?”
薛朗笑道:“禀圣人,圣人既然想知道,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苇泽关在试种白叠子。”
“白叠子?!朕知道高昌国有秘方可把白叠子纺成白叠布,只是,织法乃是绝密之事,难道卿家竟然知道乎?”
李渊惊讶的问道。薛朗道:“禀圣人,白叠布的织法其实不难,但苇泽关试种白叠子,并非为了白叠布,而是御寒保暖之事。如若功成,从今往后,除了无家可归的乞丐这一类的,但凡种植白叠子者,再无冻死之人!”
跪在在御座之上的李渊,霍然起身:“卿家此言当真?”
太子、秦王、众大臣皆目光灼灼的望着薛朗——
在没有棉被的年代,寒冬腊月的时候,正是为政者最头疼的时候,因为每年都会有冻死人的事件生。
富贵人家可以烧炭,可以穿皮裘,冷的时候减少外出即可,晚上睡觉保暖,出了燃炭还可以盖蚕丝被。
但是,这些东西在普通人家,特别是蚕丝被更是真正的奢侈品,一般普通富裕的人家都盖不起。普通人家唯一可以御寒的皮裘是什么呢?羊皮袄!
没有棉衣,只有羊皮袄和单衣的年代,普通人家即便烧火券,身体强壮的成年人还好说,对老幼或是体弱的人来说,却是难熬至极,一个不心就冻死了。
薛朗朗声道:“禀圣人,微臣所言,句句是真,如有虚言,圣人旧冗微臣项上人头就是。”
李渊厉声道:“唁可知每年寒冬腊月,不管南方北方,冻死之人有几?”
薛朗道:“臣不知具体数据,但根据如今的生活水平和衣物布料推断,想来贫苦人家冻死的人多些。”
太子道:“每年冬日,既有冻死之人,又有因御寒燃炭死于炭毒之人。在冬日,死人已是平常事,没有死人之冬日才是媳。”
秦王接道:“如若薛郡公真解决了御寒券之问题,不止有冠朝廷,更是功德无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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