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好像可以随意挑选似的……
管我们那个帐篷的是一个德国人,长着一张屠夫脸,厚嘴唇,两只手就像狼爪子。集中营的伙食看来很合他的胃口,他很胖,胖得几乎走不动路。他与集中营主管一样,喜欢小孩儿。我们刚一到,他就叫人给孩子们拿面包,还有汤和麦淇淋(其实,这种感情不是出于利他主义,我后来才知道,这里的同性恋者们一直拿孩子做交易)。
“你们将和我一起呆三天,隔离检疫。而后,你们就得干活。明天体检。”
他的助手——一个相貌粗俗的男孩,眼珠子滴溜溜转——朝我走来:
“你想进一个好劳动队吗?”
“当然,但是,我要和我父亲在一起。”
“没问题,”他说,“我能安排。但是,你得做点儿施舍:你的鞋。我会给你换一双。”
我拒绝给他鞋。我一无所有,只剩这双鞋了。
“我还可以给你一份带麦淇淋的面包……”
他喜欢我的鞋,我却舍不得。后来,他还是把鞋拿走了,但什么都没给我。
体检是在露天进行的,第二天一早,来了三个医生,他们坐在凳子上。
第一个医生什么都没检查,只问我:“健康吗?”
谁敢说自己有病?
牙医却好像比较细心,他要我张开嘴。实际上,他不是看人们有没有坏牙,而是看有没有金牙。谁镶了金牙,就把谁的号码记下来。我有一颗包金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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