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俱乐部都是一个“小圈子”,具有不同的风格,为不同的社会人群提供针对***。流浪汉聚众赌博抱团取暖的桥洞可以算作一种无产阶级的俱乐部;上流社会贵族老爷骑马打猎的乡村庄园是封建主与食利者的俱乐部;而叶夫根尼娅创办的“觉醒者俱乐部”只接受那些事业成功的大工厂主、大商人、银行家、报社编辑、学者、艺术家和退休官员递交的入会申请。这些人是文化上的精英,财富上的巨人,却又是宗教上的弃婴,政治上的弱者,他们与叶夫根尼娅所代表的寇拉斯家族有相近的价值观,有能力并且有动力改变远东现状,争取与其学识与财富相称的政治权利,这一点从俱乐部以“觉醒者”为名就可见一斑。
叶夫根尼娅随信列出一张“觉醒者俱乐部”高级会员的名单,其中包括寇拉斯堡中下层公职人员的代表、退休市长劳埃德;工业行会的领袖、钢铁厂老板济诺维;金融业的代表、金匠出身的票据兑换商扎哈尔;知识界的代表、《远东晚报》的主编保罗·普利特……还有一位最出人意料的会员,远东神学院的院长、教育界的权威杰尼斯牧师。
“杰尼斯是怎么回事?这家伙可是菲利普的御用学者,据说菲利普有意在卸任之后推荐他接任远东大主教,这种人是怎么混进觉醒者俱乐部的?”鲍里斯不等罗兰看完叶夫根尼娅的来信就开口质疑。
“其实这并不奇怪,如果你跟杰尼斯接触过就会发现,这家伙才是真正隐藏在培罗教会中的异端。”梅林法师笑了笑,接着说,“他发表的那些言论,撰写的文章,与帝国教会的正统教义存在很大分歧,比如他曾不止一次的主张废除强加在远东人民头上的异端罪名,反对血统原罪说,批评‘异端的子孙仍然是异端’既不合情也不合理,要不是有菲利普保护,这老家伙早就被克劳茨那个狂信徒抓起来烧死了。”
“嗯,有意思,菲利普保护杰尼斯这个所谓的宗教改革家是什么用意?”鲁道夫扬起眉梢,饶有兴致的问。
“我猜有两重用意,首先是平衡克劳茨的权力,赎罪堡必须有杰尼斯这样一个唱反调的人跟克劳茨打对台,否则远东行省就会在克劳茨的主导下为宗教恐怖的阴影所笼罩,菲利普这个人的头脑是比较灵活的,擅长审时度势,他可不想把赎罪堡变成大号的宗教裁判所,另一方面……”梅林法师指了指罗兰手中那封信,“我猜菲利普本人也更倾向于杰尼斯院长的主张,他们很可能都属于培罗教会中所谓的‘改革派’成员,所以他要用杰尼斯的嘴,说出自己想说而又不便公开说的话,比如主张教会改革,废弃那些不合时宜的古板教条,反对过于严苛的宗教歧视和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