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洵见这家伙，居然是负荆请罪来的，有些气消道：“还知道本人干得不叫人事儿啊？”
“的确太混账了。”陈恪点头道：“恳请岳父原谅。”
“别叫我岳父……”
“丈人……”
“丈人也不行。”
“泰山……”
“……”苏洵瞪了他一眼，往道边树丛里走去。
“泰山，你可不要想不开啊……”陈恪赶紧跟上。
“我要出恭！”苏洵翻白眼道。
“那我给你拿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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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洵从树丛里出来，他曾经不那么暴怒了，却照旧冷冰冰道：“陈仲方，别以为你耍耍赖皮，我就能答应。除非铁树开花、覆水能收、公鸡下蛋，否则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多谢岳父大恩大德！”陈恪却不惊反喜，连连抱拳作揖道：“小婿一定办到！”
“……”苏洵被他气得鼻孔生烟道：“你要真能办到，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甩手上车去了。
陈恪这次没跟着上去，而是上了苏轼兄弟的车。队伍持续朝汴京进发。
“铁树能开花？”马车上，苏轼苏辙交替问道。
“覆水能收？”
“公鸡能下蛋？”
“听天由命么。”陈恪笑笑，正色道：“小妹为我付出良多啊……”不然以苏洵的性情，是决计不会用陈家人护卫的。估量早就立起碑来，把陈家父子骂成一群猪狗，还能跟他在这儿蘑菇？
“知道就好。”苏轼嗔他一眼道：“这二年，小妹是想尽了法子哄着我爹，才让他有些松动了。”说着笑道：“你要是你回趟眉州，这事儿就更好办了。”
“唉，我知道，是我不对……”陈恪叹息道：“本来和小妹都磋商好了，谁知赵宗绩那个不省心的……”
“小妹都替你解释了。”苏轼重重捶他一拳道：“未来你若是待她不好，我第一个不让你！”
“嗯，你写诗骂我一辈子。”陈恪郑重点头道。
“好主意。”苏轼还不知道，本人的诗文，有多大杀伤力，那是可以让人遗臭万年的：“不过不能这么便宜了他，是吧，子由？”
“我对三哥很放心”，苏辙却摇头道：“从小，他比你还疼小妹。”
“嘿……”苏轼给他一拳道：“老是让我演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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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返京还有一天路程，小妹不想惹父亲生气，不断躲着不见陈三。陈家兄弟只好和苏家兄弟，聊起了别后的情形。
在苏家兄弟居丧的二十七个月中，陈恪阅历了太多太多，他把本人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都逐一道来，对大宋朝几十年来，在‘兵荒马乱’掩盖下的四伏危机，作了深入的分析。陈忱在地方上为官两任，对官场上浮华因循、朴素之风更有深切体会，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给二位舅哥上起了为官的第一堂课。
听得苏轼兄弟心境非常沉重，子由叹息道：“我看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富足安康，还以为遇上千载难逢的乱世了呢。”
“哪有领土还在敌国手中的乱世？”陈恪摇头道：“就算只思索外部要素，前朝的‘咸平之治’能算一个，但是真宗皇帝又亲手把家业败了。到了本朝官家，虽有抖擞之意，却苦无救国良方，只能尽量求稳、勉力维持，可四十多年上去，国度根本成了烂摊子、曾经维持不下去了。”
“为什么我们在官方，没有太多感受？”苏轼问道。
“那是由于我们碰上一位好皇帝，几位好相公。”陈恪淡淡道：“他们压着官府，不许向百姓伸手，想让危机只在野廷层面处理。”说着他叹口吻道：“官府扰民少了，老百姓的日子自然就好过。但朝廷绰绰有余数年了，曾经在最大限制的增添开支。可该花的钱总得花，真实没法子，也只能加税了……”
弦外之音，们的好日子，曾经快到头了……
见将两人说得都有些沉重，陈恪笑笑道：“我也不想一见面就说这个，但你们如今是名人了，必须得看清楚情势，这个节骨眼上，千万小心别乱表态。”
“那要是赵宗实的人找我们呢？”苏轼突然冒出一句。
陈恪惊诧。
“不瞒你说，来之前，张相公给我们写信教诲官场规矩”，苏轼安然道：“暗示我们，入京后要先拜谒韩相公、再拜谒刘内翰，这样才能保日后仕途顺畅。”顿一下道：“我想，张相公是不会没因由，写这封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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