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瞧着这月下的秀才,身形虽是文弱,但相貌俊俏之极,而且这一身长衫随着秋风而飘摇,更是与孤洁之中平添了几分黯然,面对二妹变化的“妖魔”而拔剑相向,宛如飞蛾扑火却一往无前,此刻洞箫在手,却依旧是那温文尔雅的秀才,说不尽的哀伤和无助。
音律如人心,是半点掺不得假,如月的《天狐魅术》已然修炼到了第五重,本就是修炼的有情和无情之道,自然能听得懂这萧声中饱含的凄凉和寂寥,以及那刻骨铭心的相思之情。
如月静静的聆听着萧声,瞧着这月下的秀才,心中却是涌现了一股怜惜之情,也不知谁家的女子能有如此福缘,竟然令这秀才如此牵肠挂肚,却只能独自在这荒郊野外,在这书斋之中仰望残月如钩,唯有与清风明月为伴。
越听越是心酸,温良俭让的秀才本就令人心生好感,文弱的身躯却受这秋寒露重之苦,孤洁犹如这翠竹迎风而立,寂寥却如同那深秋中的野草,仿若心以成灰。
一曲终了,包文正拱手相送,目睹这“吕三娘”御剑乘风而去,而后又与这庭院中收拾了篝火之后,才转身回到了书斋之内。
熄灭了烛光,躺在床榻之上,禁不住身躯瑟瑟发抖,那面色惨白宛若死尸,樱唇小口慢慢的占据了半张面颊的诡异,与空中飘来飘去之际,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犹然在耳边呢喃:“我不是人,也不是鬼”
“我要剜了你的心肝来下酒”
包文正虽然心中知晓这不过是一出戏码,一出由“妖魔鬼怪”上演的戏码,但是内心的恐惧依然随着黑暗而涌上了心头,只能睁大了眼睛,凝视这书斋内的一景一物,心中却是毛骨悚然,总觉得不知何时,那“妖怪”就会凭空出现,而后狰狞的扑上前来。
以剑载情,因极于情故极与剑?舍剑之外再无他物吗?
包文正心中思索着“以剑载情”,直到了约有五更之后,才沉沉的睡下。
如月施展御剑之术直入青冥,而后身化一道轻烟这才幻出了真实的面目,遥望着短松冈的书斋,那如泣如诉的萧声依旧在耳边萦绕,那秀才文弱的身形一直在心中浮现,轻轻地叹了口气,便施展遁法返回青丘山千狐洞。
那原来的庄园本就是《镜花水月》之术变幻而成,随着五更即将日出,也变得模糊起来,而后渐渐的化为了一片荒芜的林地,似有涟漪与空中浮现,淡淡的氤氲雾气依旧是遮掩了此地。
如月径自朝这涟漪迎面而去,便如泡沫一般消失不见,这处阵法将千狐洞隔绝开来,即便是修道之人也轻易无法察觉端倪。
洞府之内倒也算是雅致,那青石长椅之上,浑身洁白如雪的狐狸正在休憩,两只前爪作枕更显优雅,身下的六条尾巴披散开来,蕴含着圣洁的气息,如同那天地之间有数的灵兽一般无二,哪里还瞧得出修炼《天狐魅术》的丝毫痕迹。
这六尾狐狸微微的睁开了眼睛,而后便乍起了一股青烟,青烟散去后那长椅上出现了身形婀娜多姿,身穿宫装的花信年华的女子,正是千狐洞的絳雪娘娘。
“你出手为何不分轻重,竟然将你二妹打伤?”絳雪娘娘蹙眉说道。
如月却是盈盈一笑,上前牵着娘亲的柔荑,乖巧的说道:“娘亲只知道怜惜如霞,却也不问女儿是否寻得炉鼎。”
絳雪娘娘嘴角浮现了笑意,宛若那青莲与荷塘之中绽放,柔声说道:“你们都是娘的乖女儿,瞧你这模样必定是满意了?”
如月颔首之后,蹙眉说道:“只是那秀才心思细腻,女儿确实不知如何接近于他?”
“这桩事情你可去问问如霞。”絳雪娘娘柔声说道。
如霞这三百年来不知吸取过多少男子的阳气,对于魅惑之术的造诣确实不在如月之下,如今如月下手略重,将如霞打伤,也能借此修补姐妹之间的情谊。
如月不动声色的点头应下,而后又在娘亲身侧巧言了一番,这才径自朝如霞的石室而去。
“姐姐倒是心狠,为了那秀才便将自家妹妹打伤!”如霞瞧见如月迈步走了进来,面若桃花的脸上随即生出了不忿的神色,撇了一眼冷声说道。
如月忙上前拉住如霞的柔荑,赔罪说道:“姐姐给妹妹赔罪了,只因那御剑之术乃是以妖气初试,还请妹妹勿要着恼。”
“姐姐,那秀才如何?可能做得炉鼎?”如霞听闻姐姐赔罪,便将此事搁置不提,而后泛起了笑容,开口问道。
如月故作无奈的叹息说道:“那秀才倒是做得炉鼎,只是心思缜密,姐姐却是不知如何接近于他”
如霞面有得色,笑着说道:“姐姐勿要烦恼,此事有妹妹在,可保姐姐得偿所愿。”
如月笑魇如花,恭维说道:“那就请妹妹指点一二。”
姐妹两与床榻之上落座,彼此窃窃私语,而后不时的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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