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子良又疑惑道:“此前怎么没曾听独孤皇后提起过?她现在却又突然提起此事呢?”
刘单回答说:“摄政王府送来的密件所说,长安宫中的宫人们露出了风声,独孤皇后凤体违和,恐怕不久于人世,这才急着催促摄政王府的人提出要立韩王为太子!”
赵子良一阵恍然,原来如此!思索片刻后,他说道:“本王曾答应过独孤皇后要立韩王为太子之事,既然如今独孤皇后命不久矣,本王就履行承诺,传本王诏谕,命摄政王府高尚等人会同长安朝廷的宰相们商议一下,择日册立韩王李迴为太子并举行大典,一切事宜都要符合规制,不可留下话柄让世人诟病,此事争取在独孤皇后还在世之时举行!”
“是,大王!”
刘单答应,又奏道:“还要一事需要禀报大王,近两年来,我大唐东海之滨的渔民出海打渔时常被新罗国的水师舰船驱赶、追捕,更有甚者遭到新罗水师官兵用弓箭火箭射杀,以至于船毁人亡者不计其数,渔民们如果不能出海打渔,何以生存?因此,此等事件发生几次之后,渔民们便告到青州和扬州的官府,当地官府却是管不了这事,只能报到长安朝廷,朝廷按礼照会新罗国驻长安使臣崔正英,崔正英也派人返回新罗国禀报此事,请新罗国王殿下对侵犯我方渔民的水师官兵予以制裁,但这两年来此类事件接连发生,新罗国方面都没有给我大唐朝廷一个交代,引得我大唐朝野上下群情激愤。两个月前,青州和扬州的渔民们分别写下万民请愿血书,在扬州和青州官府门前请愿,请朝廷为他们做主,当地官府见事态闹大,不敢擅专,立即禀报朝廷。消息传开之后,朝野上下一片哗然,各地绅士、百姓、学子和宗族族长纷纷上书朝廷,请求出兵攻打新罗国,以振国威!摄政王府的高尚等人对于征战之事不能做主,只能报到大王这里来,请大王裁决!”
赵子良闻言,拍着御案大怒:“新罗国还反了天了,竟然对我大唐的外交照会不加理会,新罗国王叫什么来着?他怎敢如此大胆?以为隔了一个东海和一条大同江,我大唐就不能拿他怎么样吗?”
有一官员对新罗国的情况很了解,站出来拱手对赵子良介绍道:“回大王的话,这些年来新罗国一直是太后摄政。这太后也姓金,是舒弗邯金义忠之女,其美貌绝伦,富有才智。前任国主景德王在世时,独宠金氏,金氏被封为满月夫人,生子金干运,金干运很快被立为太子,景德王驾崩之后,金干运登基为王,封母金氏为太后,由于金干运登基时才八岁,不能理事,于是太后金氏摄政!眼看着金干运年纪大了,懂事了,已经到了亲政的年岁,但太后金氏却不肯交出军政大权,母子二人为亲政之事反目成仇,明争暗斗,朝纲不正,朝野上下也是一片混乱,大臣们都不知道该听谁的。微臣认为,新罗国水师舰船抓捕、射杀我东海渔民之事不排除新罗国有人想要借我大唐之手打击政敌的嫌疑,但也有可能是新罗国有人故意想挑衅我大唐天威,试探我大唐忍耐的底线,想要借此立威!”
赵子良冷哼一声:“哼!不管新罗国是什么意思,他们用水师舰船击杀我大唐东海渔民、阻止我渔民捕鱼就是不行,面对我大唐的外交照会不理不睬就是藐视我大唐天威,当年玄宗皇帝为了制衡渤海国而下旨把大同江以南之地赐予了新罗,新罗国不但不知感恩回报,现在竟然敢无视我大唐威严,唐军也已经多年没打仗了,本王这几年也没有返回长安巡视军政事务,这一次就检验一下唐军这几年来的操练是否懈怠,本王心意已决,出兵攻打新罗国,诸卿认为当以何人为帅?”
立即有人站出来说道:“大王,臣以为老将臧希晏将军老成持重、统兵作战经验丰富,威望能服众,可以为帅!”
又有人站出来说道:“大王,臣认为不可,臧希晏将军今年已经七十多了,年事已高,只怕已经上不了战马,而且臧将军早已经致仕退休。臣认为此战应该多给年轻人机会,臣以为神武大将军韩游缳可以当此重任!”
“不行,韩游缳此前根本就没什么战功,全靠跟着郭子仪混资历,如果不是郭子仪提拔他,以他那点本事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赵子良在长安朝廷的事情上很多时候都要与西秦的大臣们商议,因此西秦大臣们对大唐的军政事务都很了解,对大唐的官员和军方将领一个个都是如数家珍,不清楚都不行,如果赵子良问起来,他们一问三不知,那就不好了。
大臣们纷纷举荐大唐武将们,不过说实在的,自从安史之乱之后,大唐能够拿得出手的名将真没几个了,有些大臣连阿猫阿狗都举荐。
赵子良制止大臣们胡乱举荐,沉声说道:“传本王旨意,命长安禁军出兵五万,以李抱真为主将,浑缄、高崇文为副,由陆路进攻新罗国,是为北路军!以扬州卫戍大将军卫伯玉为主将,王子颜和范希朝为副,从海路进攻新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