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姑娘脾气不着,脸上确实不恼,只是望向一旁。
:“这个,她是犯官的直系家眷,主犯昨个夜里已经连夜押往京城了,她娘么……嘿嘿,嘿嘿!”
:“哼,你们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主儿,感情刚才说的难处都是糊弄我来着,这家眷还没登记在册,你们倒先用上了!”好似没瞧见他一脸的尴尬似的:“这样吧,把他娘亲一起饶给我,奴家马上便走。”
:“这就去,,这就去,王妈妈稍等!”那男人忙不迭的去了。
这时我才看见这妇人身后还有两人,一男一女,见那妇人带我出来,忙护卫左右,上了门外的一辆大车。
:“小六子,去,再去雇辆车,等千户大人把人送来了,和这丫头放一起,呵呵呵呵,让她娘儿俩好好聊聊!”
:“妈妈,何必如此大废周折,带了回去,还怕这丫头不听话么?”
:“人心如此,何不借来一用,早日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日后调教起来便也省心许多了!”
:“是,妈妈教训的是!”
:“恩,时候不早了,先回去吧!”
娘亲还是没有撑住性命,在车上再次见到娘亲时,娘亲已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满身淤痕,脸色苍白,只是使劲的把泪流满面的我抱在怀里,好半饷才艰难的说出一句话来:“玉儿乖,记住,以后,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玉儿只能相信自己明白么?”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任凭娘亲在我的怀中变得冰凉……….
苏州“春雨杏花楼”
:“王妈妈好”,“王妈妈好”“妈妈好”
:“恩,都别叫唤了,我不在家这几天姑娘们都没闹出什么事来吧?”
:“托妈妈洪福,家中一切都好,只有几个不长进的丫头,已经教训过了,新带来的小丫头还是按往常的法子来么?”
:“去,这个我要亲自调教,天生媚骨,万中无一的极品啊!吩咐下去,以后凡是她的事情都要先问过我再说,记住,是任何事情!”
:“记住了,小的这就去办!”
:“等会,等小六子办完丧事直接把她带到后面的“爱晚楼”去,真是晦气,居然带个死人回来,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王妈妈就坐在对面,这是三天来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她就那样上下打量着我。
:“听说,你来这几天吃也吃得喝也喝得,倒像是在自个家里一般,省了人不少麻烦呢!”
:“想必你也听说了,人家都叫我王妈妈,既然入了我“春雨杏花楼”,那以前种种便全都不算数儿了!”
见我不作声儿,她便自顾自得说了下去。
:“多的妈妈我也不说,救你出了苦海,你便好好听话,自然有的你的好处!”
:“还不快谢过妈妈!”旁边一侍女低声提醒到。
:“玉儿谢过妈妈葬母之情!”话一出口,王妈妈愣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犟的性子,”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倒是和那些寻死觅活的大不相同啊!”转身吩咐到:“告诉厨房,这丫头的饭菜,以后就不用做了,什么时候等你心甘情愿叫我声‘妈妈’来听,我便让厨房安排你的饭食!
:“小六子,”
:“妈妈有何吩咐?”
:“这丫头,平常若无功课,便许她随意走动,只要不出这个门就好,还有,再过两年,便让她见识下楼里的手段,不要按规矩来,所有的手法儿全部要让她见识一遍!
:“所有的?属下明白了!”
:“哼,这便是熬鹰的法子,我倒,谁先熬不住!”妈妈说完也不看我,径自走了。
十年,我依然活着,妈妈让我学琴,我便学琴,妈妈让我学棋,我便学棋,平日里并不言语,也再没有叫过“王妈妈”,若是没有吃食,我便自己去前楼找那食客喝完花酒后的残羹冷炙,楼里的姑娘龟公因没有妈妈的吩咐,便也随我去了。
十年了,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身段高挑,容貌秀美,再加上妈妈的刻意调教,我自信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抵挡的住我的魅力.
十年了,我从小小年纪送入青楼,再到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我施恩救过的人终于也来报恩了,当我看到他脸上那条蜈蚣一样的疤痕,我忽然欣喜若狂,这个看起来有些凶悍的年轻人不就是我当年施过银子的那个孩子么?
老天果然有眼,说出昔年的恩情,他一定会救我离开,我还是个清倌儿,我不想在这里过一辈子,当然,要他去杀了那个千户和忠叔,这份恩情还的大了些,可我愿意用我的身子来偿还。
他是太湖的水盗,杀人掳货,罪行累累,这都没关系,只要他为我爹娘报了仇,我愿意以身相许,永远陪着他,报答他。
我把自已的身子给了他,给了一个水盗,他们都是讲义气的江湖人,我相信他一定会去找那个千户为我报仇。
他没有去,他享用了我的身子,心满意足地回了太湖,直到被那个千户抓到,然后他供出了我,可这并未能挽救他的性命,他还是被砍了头。那个千户没有找我的麻烦,一个妓女,能把他怎么样呢?
倒是妈妈,她把我打得遍体鳞伤,因为我已经不值钱了,不能给她赚那么多的钱。
我不服气,我有美貌,我有才情,这条路不通,我一定有别的办法。我挂牌了,陪着小心,带着那媚人的笑,终于有一天,我凭着自已的美貌和心计,成为春雨楼的第一花魁,艳名高炽,于是我的客人身份也高贵了起来。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那晚,“春雨杏花楼”云依楼内灯火辉煌,偌大的厅内只坐了聊聊数人,听说是几位大官迎接京里来的一位镇守钦差。
我轻移莲步,缓缓走进场中,脸上露出那一向柔媚的笑容。
我的目光一一扫过,布政史,指挥史,刘知府,漕运总督
这些人谁最有权势?
我在媚笑,他们也在媚笑,那媚笑都只为一人而发。
于是,我的笑,也迎向那个人,那个即将最有势力的人-----钦差镇守莫清河
我笑的那么甜,那么深情,就象从心眼儿里发出来的笑,媚给男人看的笑,已成了我的本能,哪怕我已没有了心,照样可以打动别人的心
不到一年,袁家因为谋逆大罪被抄家灭门,袁德忠弃市那天,我特意雇了车前往观看,望着他被腰斩后痛苦的在地上扭曲的身体,一种无上的快感弥漫了全身,这是我唯一的一次快感,原来杀人也可以飘飘欲仙……
第二年,那个千户也因为泄漏朝廷机密被贬去沧州充军,半路“遇上盗匪,死于非命”
我的心愿了了,我累了,我还是见人就笑,甜媚之极的笑,但我知道,我这辈子怕是再也不会真心的笑过了
红尘一梦,多遗忘。
孤城日落处,独坐莫凭栏。
当我以为我将要结束这个噩梦的时候,却没想到这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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