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桐公主的心中同样也在打着鼓,却只能一力保证,父皇根本不可能会那样做。
红蝶心知,宝桐从小与她一般,住在昊京皇宫,对她的父亲,其实也没有太多了解,更何况,这些事也不是她们能够插手得了的,自也没有再问这事。
与此同时,她的心中也被另一件事紧紧的填满,那就是……他要来临安了。
那天夜里,宝桐便也在这里住下,三个女孩睡在了一起。
床榻很大,不过三个女孩,也都长大了许多,算起来,差不多都可以算是少女了。此刻胡闹过后,便在床上横着睡了。
天气已经转凉,也少了许多蚊虫。纱帐早就已经取下,屋里檀香萦绕。
远处的一角,灯柱上,香烛偶尔发出滋滋的声音,很快便又安静了下来。烛光在屋内轻盈的流转,守在外头的宫女轻轻的说了什么,过了一会,珍妃进来,查看了一下,见三个女孩都已睡着,为她们盖好被子,然后便又去了。
母亲走后,红蝶轻轻的睁开眼睛,看着屋顶。
此刻的她,心思全都被那个人填满,已经发育初熟的胸脯在被中起伏,不知不觉间,脸颊便热了起来。一方面,既为那个人担心着,另一方面,又有着微微的惆怅,只因为,照这般的情形来看,自己和那个人,似乎是没有可能的。
怀春的少女,原本就是多愁善感。而这些年里,也的确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昏暗中,她轻轻的叹息一声,蜷了蜷身子,转过身来,紧接着便吓了一跳。
在她的身边,宝桐不知何时,半趴在那里,背上盖着被子,双手如同花朵一般撑着她的脸蛋,斜斜的注视着她的侧脸,一副好笑的样子。
“你做什么?”红蝶睁大了眼睛。
“我在看人思春的样子。”宝桐娇笑道,“是不是恨不得把我和鹭儿赶走,换成那个人?”
“什么人?你在说什么啊?”红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下意识的就想要用手捏她。
两人在被中小小的打闹了一下,结果反而更加无法睡着。过了一会,便一同肩并着肩,继续闲聊。宝桐将手在被中伸入红蝶的粉红兜肚,在她的一对小白兔上摸了一把,嘻嘻的道:“想男人会让人这里变大的么?感觉你这段时间大得好快。”
“想、想你个头啊!”红蝶脸蛋愈发的憋红,就算人家变大了……也绝不是想他想的。
“都快赶上我了。”宝桐继续赞道。
“什么叫快赶上你?什么时候比你小了?”红蝶气道。
“什么时候比我大了?”宝桐嘿嘿的道。
于是两人便在被窝里比了一下,因为皇甫鹭已经睡着,两人又的确相差不多,在没有第三人来公平判断的情况下,各自不服,结果也就是平白的浪费了一些时间,最后只是得出结论……的确是都比以前大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在她们的刻意打探下,更多的消息,如同雪片一般飞了进来。听闻,今天的朝会上,天子将那些听信谗言、诬告宁江的奸臣狠狠的大骂了一顿,甚至有人因此丢官罢职。
那天晚上,宁江来到了临安,住入了桑林馆,天子更是派出使臣,赐下大量珍宝,嘉奖慰问。而对于民间的流言,朝廷也是全力安抚,或是强行压制,明确表示此为谣言。
三个女孩对于朝野之事,并没有太多了解,大抵上处于听风就是雨的程度,听到这些后,自然也就都松了一口气。
“听说啊,宁公子身边还带着一个从北方来的蛮族女奴,”那天夜里,宝桐兴奋的说道,“那个蛮族女奴,高得不得了,不要说女人了,男人都没有比她高的。听人说,那是他在北方救下来的,那个女人,被蛮军的邪相追杀,多亏了他才能获救。”
红蝶、皇甫鹭道:“啊”感觉好新奇。
对于宁江的一切举动,她们都是关心的,此刻,更是让宝桐不遗余力的为她们打听。
只是,接下来的一个消息,却让她们目瞪口呆,也让宝桐自己目瞪口呆。
天子宋弘,有意将宝桐公主下嫁宁江,将宁江招为驸马。
当这个消息传入公主府的时候,红蝶懵住了,宝桐也懵住了……这一瞬间的她们,有一种友谊的小船突然就沉了的感觉。
***
住入桑林馆的宁江,突然就变得忙碌了起来。
在来到临安城的路上,沿途的官员,唯恐避之而不及,此刻,随着天子在朝堂上因为一些“奸臣”对他的污蔑而震怒,以及天子要将宝桐公主赐婚,招他为驸马的消息,临安城的官员,纷纷前来拜访,桑林馆前,直可称得上是门庭若市。
对于这种情况,阿彩不由得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一个人是怎么从一开始那瘟疫一般的存在,变得人人亲近讨好。华夏人的这些门门道道,实在是让她看不明白。
宁江却告诉她,这跟华不华夏人没有关系,这就是官场,所谓官场,利益才是最大的前提。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越是心里有鬼,便越要证明自己的坦坦荡荡。在某种微妙形势的推动下,他从一开始的形同瘟神,一下子又变得炙手可热。而在这样巨大的变化中,大部分人,都无法看清到底是怎样一种状况,而局中之人,也都变得沉默起来。
然而明里暗里的激流,已经汇集到了一快。表面上的暂时安静,并无法压住湖面下的浪潮,各方挣扎、绞力,有的力图压制住局面,有的想要快刀斩乱麻的结束乱局,于是,在这一个秋刀凛冽、寒冬未至的临安城,风卷云涌,山河动荡,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