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院子里众匪都屏气凝神,可到底几十个人,并不是全无动静,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可上房里的人影却丝毫不动,依旧是一模一样的姿势。
“这影子不对劲!”那黑衣匪首喃喃道。
王守仁与张永齐齐退后几步,拿着弓弩的锦衣卫已经将地上众人团团围住。
之前逃窜中弩箭或伤或死的匪徒,也都被锦衣卫整理出来。死的尸体堆砌在一旁,伤的都捆绑起来。
知府衙门就这么大地界,众知府衙门属官多住在知府衙门后宅。前边这么大动静,火光四起,喊打喊杀,自然也惊动了后边。
为了防止火势后窜,殃及池鱼,众人有心救火,却被这打杀声吓的止住脚步。
别人还能继续装死不露面,新上任的代松江知府董齐河却不敢不露面,要是钦差真的在知府衙门出事,他这个代松江知府,不仅转不了正,怕是连原来的品级也保不住。
叫人在附近打探着,眼见着打杀声渐弱,董齐河做出焦急状,进了院子。地上横七竖八都是被捆绑的匪徒,原本火光四起的院子并未救火,火势就已经渐熄,钦差大人站在院子里,神态从容,并无被攻击的紧张与焦躁。
“钦差大人,这是?”董齐河面上露出担忧,道。
王守仁道:“攻击钦差行在,按谋逆罪论处,董大人来的正好,将这些匪徒压入死牢,明日再审。”
见王守仁并无追究知府衙门守卫不足之过,董齐河松了一口气,连忙招呼因畏惧锦衣卫之威在不远处躲躲闪闪的衙役,拉着一干贼人下去。
黑衣匪首因为中了火枪,躺在地上,大口的吐血,已经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王守仁蹲下,看着匪首道:“看你也是受不得束缚的人,山高水深哪里不好待,作甚跟藩王参合在一起?”
匪首略有意外,随即失笑道:“怨不得你是钦差我是贼,倒是有几分好眼力混饭吃罢了,成了,说不得脱掉一身贼皮,也捞个官当当”
张永在旁道:“哼,乱臣贼子,莫要做春秋大梦!宁王他老祖宗那时候就没大作为,现在连王府三卫都没有,又在腹地,想要蹦跶也蹦跶不起来!”
“是啊我早晓得,不过是做梦,下辈子再不发梦,只愿能清清白白做个小老百姓,不再东躲西藏、堂堂正正地”那匪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脑子一歪,双目瞪着,却是彻底咽了气。
王守仁伸手将这匪首双眼阖上,不管对方生前如何,如今也生了后悔之心,显然还没有坏到底,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张永看着地上尸首,有些暴躁。原本设局是想要抓人,好得口供,揭开宁王谋逆之心,可眼下匪首之死,剩下的小喽喽未必能得到有用口供。毕竟是谋逆是大罪,宁王即便暗中养贼,也不会摆明车马,将身份公之于众。能得知他身份的,应为只有匪首这一级。
张永皱眉踱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待转过身去,看到来人,张永原本暴躁的心立时平复起来,露出几分笑意,称赞来人道:“干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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