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说完也察觉到不对劲,看了眼沈瑞,讪讪道:“瑞哥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瑾能说,沈源却是说不得,否则就是将沈瑞也一道说进去了。
沈瑞想了想,道:“人品如何且不论,瑾大哥的学问却是实打实,要不然也不会十四就过了童子试,且还是三元,。要不是前两科都耽搁,说不得早就举业。就是六哥也说过论起读书天分来,在我们这一辈中,瑾大哥确实比我们高出一截,要是考试顺当,一个进士跑不了的……”
有沈理的点评在前,三老爷倒是没有继续再说什么,不过心中已经有了偏见,到底难以喜欢。沈洲去过两次松江,见过沈瑾,倒是并无恶感。
等到次日,便是沈沧“三七”。
玉姐儿身为出嫁女,回到尚书府主祭。
治丧“七七四十九”日,大祭小祭繁多,除了至亲好友之外,一般客人只有“头七”与送殡的时候过来,因此这一日前来沈家吊祭的客人并不多。除了沈家几房族亲之外,外客就只有杨家与毛家,来的还都是小辈。
毛迟是今科新举人,杨慎今年没有下场,却也是立志科举,因此这两位听闻有位新出炉的解元过来时,都带了几分好奇,随着沈瑞出来迎客。
沈瑾站在大门口,看到门口出来的几个人,视线单落在沈瑞身上。
从去年八月作别,两人分别一年多,这一年多发生了太多事,兄弟两个都是经历不少沉浮。沈瑾越发内敛,少了几分少年得意;沈瑞这里,接连丧亲,顶门立户,眼角多了坚毅。
“二弟……”沈瑾的声音带了几分激动。
“瑾大哥……”沈瑞淡笑道。
沈瑾神色涩然,也改了口轻声道:“瑞二弟”
沈瑾一行是随着沈全来的,两位族叔也是沈瑞去年回松江时曾见过的,一个宗房旁支的沈注,一个是六房旁支沈测。
沈瑞便躬身见礼道:“侄儿见过注五叔,见过测三叔……”
这两位都是初次登门,都带了拘谨。即便如今二房丧了沈沧,可二老爷与三老爷都是官身,对于两位寻常族亲来说,也堪为高门。因此,这两位眼见沈瑞见礼,都客客气气的,要往灵前祭拜。
毛迟与杨慎跟在沈瑞身边,看着沈瑾十分好奇。
沈瑾与沈瑞的关系即便早先知晓的人不多,待沈瑾中了解元后,亲戚之间便也传开。没见到真人前,他们想过沈瑾的样子,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
说句实在话,论相貌沈瑾要比沈瑞更胜一筹。不管沈瑾人品如何,只凭这温文儒雅的性子,就使人难以生厌,最难过的是他虽是高中解元,才华满腹,却无文人常见的清高之气,与人说话如沐春风。
别说毛迟与杨慎,就是本对沈瑾心有偏见的三老爷,眼见沈瑾这般说话行事都神色渐缓,厌恶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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