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的眼泪簌簌落下,盯着丈夫的脸轻声道:“太医虽说年关难过,或许,或许能过了呢……就算是老爷就这样睡着,只要老爷还在,也是好的……”
这话她晓得是自欺欺人,可真到了生离死别时,却是依旧盼着一丝丝盼头。
沈瑞没有再劝,只取了毛巾递给徐氏擦脸。
徐氏摆摆手道:“我陪着老爷,瑞哥儿先回去,这几****也乏了……”
眼见徐氏的视线一直不离开沈沧,沈瑞也觉得自己多余,便应了一声,从上房出来。
民间有句老话,“少年夫妻老来伴”,之前看沈沧与徐氏夫妇不过是相敬如宾,如今却是看着叫人心酸。
书房中,沈洲撂下笔,这是他预备的请假折子。原本他应该月底前就出发往南京任上,可是沈洲并不想走。徐氏虽还做最后挣扎,不过沈家两位老爷与沈瑞心里都明白,沈沧熬不了多久了。
同样药方子,沈沧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让人提心吊胆。
如今沈洲拖着启程的日子,这请假折子都是先预备好的。
这时,就有小厮进来报:“二老爷,玲少爷来了……”
沈洲道:“叫他进来。”
小厮应声下去,沈玲随之进来,躬身道:“二叔,侄儿来了,您有事请吩咐……”
沈洲道:“我本应月底前赴任,可是府里如今这样,我并不想走,算算日子,大行李什么的这几日也该到京,等他们到了京里,你就带人先行一步,送乔氏南下……”
沈玲闻言大惊道:“二叔,这逾期不上任可是要担不是!”
沈洲道:“期限本就是月底前出京,如今日子还没到,不算逾期……法理不外乎人情,真到了月底再说……”
沈玲虽满腹担心,不过也瞧出二房几位族叔情分非常,并不是三房那种为了只看钱财毫无兄弟情分的。沈沧又是长兄,长兄如父,沈洲多敬重沈沧些也情有可原。
既是长辈有所决断,他一个隔房晚辈听着便是,沈玲便老实应了,下去准备去了。至于为何不留着瘫痪在床的乔氏在京休养,非要千里迢迢的带到任上去,那更不是他一个晚辈该多嘴的。
无巧不成书,就在沈洲想起后边的行李下人,次日尚书府门前就来了一溜马车。除了行李车之外,拉人的马车除了婢子婆子,还下来个年轻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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