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琰回来了。
沈忙站起身来:“大哥”
沈琰的脸红扑扑的,带了几分醉意,眼睛却是闪亮。
看着兄长心情大好的模样,沈也心情也好了几分,道:“可是有什么喜事么?”
沈琰点点头,嘴角上翘:“周相公今日给我介绍了个新学生,是他兄长家的侄儿,过了端午节,就送到书院来读书,也定了我的某”
沈微讶:“周相公的兄长,就是做官的那个?”
沈琰点点头道:“就是那个,如今在吏部任主事。”
沈笑道:“看来南城书院的名气真是越来越大,今年新入学的学生中,官宦子弟不少呢……”
沈与有荣焉:“四月府试榜上五十人中,南城书院就有六人在榜上,压了城北的春山书院一头。”
沈虽满心忧虑,可见兄长一切如常的模样,不知不觉地也安心了许多。
沈琰瞥了他的书案一眼,道:“你的时文还罢,策论到底少了几分火候。离明年乡试就剩下不到一年半,多在策论上使使劲。要是自觉落笔空乏,就多去读读旁人的文章,扬长补短,是为上策。”
沈疑惑道:“大哥先前不是让我静下心多读几年书,等下下科再下场么?怎么就改了主意?”
沈琰道:“我原怕你读书太吃力,也担心你木秀于林。到了京城,我才晓得自己见识短了,成名需趁早。早日中举,对二弟来说只有好处。”
沈甚是没底气地道:“可想也没用啊……南直隶才子云集,多少经年的儒士,又有国子监生,能中举人可不容易……”
沈琰挑眉道:“二弟这些日子手不释卷?难道不是为了备考明年乡试?”
沈讪笑道:“我就是怕功课被同窗落下……”
沈琰也不揭破,看了眼闭着的窗户,又看了眼角落里的冰盘,移开视线,轻笑道:“且记得过犹不及,继续读书吧,我回屋去了……”
出了西厢房,沈琰看了眼上房。
上房也关着窗户,灯影映照在窗户上。
只有东厢乌黑一片。
沈琰挑了竹帘进去,虽说东厢的窗子都开着,可还是能觉得屋子里的闷热
漆黑一片中,沈琰脸上多了几分涩意。
他摸着火折子,自己点了灯,抽开书桌下的抽屉,露出一个绢包来。
既是母亲的嫁妆首饰,他这当儿子的哪里能真的去换银子?他只是不想母亲继续挥霍银钱,想要遏制她的小性子,才故意拿走了她心爱的镯子,想要让她知晓生计艰难,知晓心疼银钱。
没想到她是真知晓节俭了,没舍得从自己身上节俭,也没舍得亏待小儿子,却舍得从他这边省钱。
方才在前院听到管家说后院只准备了两份冰盘,沈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今正房与西厢都门窗紧闭,独东厢门窗敞开,一块冰的影子都没见着,沈琰想要自欺欺人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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