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三老爷留在书房,就是专程对兄侄两个提及今日杨家见闻。东宫微服,对杨廷和以“先生”呼之,对杨家长子也多亲近之意。这些对于与杨家刚联姻的沈家是好事,可杨慎在太子前引出沈瑞来,则是福祸不定。
当今东宫太子,身为正嫡,且又是独子,同历朝战战兢兢的皇子不一样,极受帝后宠爱。
瞧着他今日做派,又是个随心所欲的,保不齐哪日想起来要见沈瑞。
柳芽笑道:“二哥将来会是好郎君咧,这才定亲,就想着讨二娘欢喜……
还是冬喜靠谱,道:“婢子小时候多吃两块麦芽糖都是欢喜的,得了姐姐们给了耳坠子、头花就觉得是世上顶好的东西……只是婢子们的喜好,哪里能与小娘子们的喜好相同?明儿婢子去大姐儿那边打听打听……”
柳芽道:“婢子晓得大姐儿最爱什么。大姐儿擅刺绣,喜欢绣品,乔家大太太今日过来,还给大姐儿带了绣件过来……”
沈瑞听了,皱眉道:“大姐儿现下还整日在绣房?”
沈玉姐是庶女,性格像迎春与探春的结合体,有迎春的绵和却没有迎春的怯懦;有探春的好强,可没有探春的锋利,是个外圆内方的性子。
对于这个堂妹,沈瑞还是很有好感,尤其是如今二房离京,玉姐留京,由徐氏教导,兄妹两个见的次数多了,也熟稔起来。
玉姐待他也恭敬,鞋袜针线都没断过。
沈瑞虽觉得玉姐的针线出色,也领这份情,也可心疼这个小姑娘。沈宅虽在二房离京后,剩下的主人就七口人,可玉姐哪里能只给堂兄一个人做针线?小堂弟、大伯、大伯母,这几个都是落不下的。有了这些人,就不好略了三老爷与三太太,如此算下来,玉姐可不是得针线不离手?
毕竟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孝敬亲长的东西,也就只有亲手做的针线了。
沈瑞看着心疼,就私下里与徐氏说了此事。徐氏借口教玉姐管家,整日里带她在身边,省的她整日里在房里做针线。
柳芽犹豫了一下道:“这个婢子倒不知道了……”
冬喜道:“太太前些日子给了大姐儿添了两个针线人,如今大姐儿整日里跟在太太身边,哪里有功夫在绣房……”
沈瑞想着这次自己定亲,玉姐送了笔袋与荷包,自己还没有回礼,便道:“明儿我留长寿在家,你们去趟银楼,捡那时兴的样子去订几套金银首饰……玉姐那里,添个金项圈,在兑上一匣子银锞子,正好算是年礼……”
柳芽听闻能去银楼,面上有了雀跃,冬喜犹豫道:“二哥,婢子们选的如何能入大姐儿的眼,也不恭敬,是不是二哥亲自走一遭?”
沈瑞道:“金项圈玉姐那边并不缺,是母亲早年给的。你明日过去,只管挑重的选,算是给玉姐提前添私房……”
冬喜领会了沈瑞的用意,玉姐转年就十三,也要议亲事。等到出阁时,沈瑞这个堂兄虽能添妆,却不好越过玉姐名义上的兄长沈珏去。
如今私下里多给玉姐添些金银之物,师出有名,没有那么多说法。
柳芽道:“那金银首饰也不是也要择重的?只是一口气送这许多,会不会太多了?”
沈瑞摇头道:“那金银首饰不是给玉姐儿的,是给你们两个的,一人一套……金子的寻常戴不上,不用择样子;银子的,平素能用上,可着你们喜欢的挑……”说到这里,想起春燕她们,道:“除了你们两个金银首饰一人一套,再预备些钗环锞子之类的,年下里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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