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笑道:“那感情好,倒是惦记南边的吃食了。”
族兄弟两人说笑着出了书院,到了仁寿坊两人就作别,沈瑞进了胡同,沈全继续回家之路。不过在临别前,两人约好,明日沈瑞过去探望郭氏与福姐。
大老爷抚着胡须,欣慰道:“二哥能想到此处,甚好、甚好……为父之心忧,亦在此处……朝廷是圣人的朝廷,不是阁老的朝廷……几位阁老在高位上久了,越来越听不得其他声音,时而久之,难免陷入意气之争。最好的法子,就是保持朝廷现下格局,勿要让几位阁老的势力再膨胀。”
“要是他们想要借着老师这次清查旧狱‘隔山打牛,,那为了免除后患,是不是当‘釜底抽薪,?”沈瑞想了想道。
大老爷脸上笑意更盛:“二哥说来听听……”
“先生既‘病,了,就当好好歇一阵子……”沈瑞道。
王华父子在朝虽没有什么靠山,不过因王华是状元出身,为人方正,在士林中口碑甚好。又因之前在翰林院,如今在礼部,王华的门生故旧也很多。不过多是品级低,在朝廷上说不上话。
大老爷点头道:“要是真如此,也可解王华忧患,只是王守仁性情桀骜,未必肯退这一步。”
沈瑞并没有在大老爷面前保证什么,心里却是下定主意,要劝住王守仁。
从正院出来,沈瑞并没有回九如居,而是去叫了长福,吩咐他立时往沈瑛宅走一趟。
王宅那边,距离尚书宅这么近,沈瑞恨不得立时就过去。不过想想规矩与避讳,到底忍了,只是打发长寿过去打听一二。
等沈瑞回了九如居,用了晚饭,长寿也从王宅回来。
“没见大爷,只见了五宣哥。大爷这半年日夜辛劳,又因在外,饮食不调,肠胃就有些不好,听说清减许多;又在差事的缘故,得罪了不少地方官吏,受了不少刁难,最过分的是,大爷回京时,那边的人在船上使坏,沉了大爷所搭乘的座船……大爷与五宣哥知水性,虽没事,可随着大爷南下的两位文书遇难了……”说到最后,长寿带了几分沉重。
他是王家旧仆,早年也跟在王守仁身边,对于旧主自然关切。
沈瑞听了,终于明白大老爷为何让王守仁暂时隐退。
官场之上的争斗,虽说凶险,可多在律法许可之内行事,像这样摆明旗鼓,连谋害性命都出来了的,可见这其中有无法化解的仇怨,使得对方连规矩都不讲了。而对方敢这样肆意,定也有所倚仗。
王守仁父子两个如今都在官场,可实际上除了圣眷之外,并无什么得用的官场助力。
原本他打算带冬喜一起去沈瑛家,与郭氏商量商量冬喜的婚配之事的,毕竟冬喜今年十九岁,年纪已经不小。
可晓得王守仁的事,沈瑞也没了心情。
辗转反侧,到了次日一早,沈瑞用了早饭,就匆匆前往王宅侍疾。
他是王华的徒孙,王守仁的学生,春节前后时常来王家的,倒是无人拦着
到了王守仁的居所外,沈瑞就听到一阵阵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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