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怎么办?”小索伦森惶恐不安地问。
“现在怎么办?”老索伦森喃喃摇头,“索伦森”号此刻的位置虽然离挪威海岸只有四五海里,但视线可及的范围内没有港口,更没有军事要塞,也就无从寻求挪威海军的保护,何况他的长子,视力一流的大索伦森,正将对方的信号解读出来:“禁止你船使用无线电,否则予以击沉!”
尽管脑袋里有一堆的疑惑,索伦森三父子还是做出了一个理智的决定,将“索伦森”号的将航速降了下来。
转眼功夫,那艘铅灰底色、白色斑纹的战舰便如同一骑快马奔至眼前。在英国战舰的炮口下,挪威船员既未通过他们的无线电发出求救信号,也没有做出任何敌对举动。船停之后,所有人,包括厨师和司炉工,都一一走上甲板,船桥上也站着人,他们无一例外的以好奇和惊恐的眼神看着这艘英国战舰。
在英国战舰的右舷,舰上那架大型起重机转到舷外,上面的吊钩上系着一艘交通汽艇,舰员们缓慢而平稳的将它放下,直到底部安全触水,所有这些动作根本听不到口令声,而全都按照舰上的海军口笛声操作着。
不一会儿,满载突击队员的交通汽艇突突突的开了过去,两者只相隔不到百米,它很快便靠上货轮,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身手敏捷的顺着软绳梯爬上货轮甲板。对于这些不速之客,挪威水手们识趣的退到另一侧,高举自己的双手接受检查。
在英国战舰的舰桥观测台上,以上校军阶担任舰长的路易斯-蒙巴顿一脸平静地注视着挪威货船上的情景,他是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的曾外孙,其父原系德国王室成员巴登堡的路易斯亲王,后放弃德国国籍加入英国皇家海军,曾任英国海军参谋长兼第一海务大臣,如此显赫的出身使得路易斯-蒙巴顿的军旅生涯一帆风顺,1900年出生的他年方25就迈入了校官行列,33岁晋升海军上校,并且成为新式巡洋舰“勇敢”号的指挥官。该舰是勇敢级大型巡洋舰的首舰,标准排水量10500吨,较20年代建造的轻巡洋舰多出一半左右,但又只有普通重巡洋舰的三分之二,以8门203毫米舰炮和8具533毫米鱼雷为主要武器,极速达到34节,12节航速下能够航行8500海里,其外观特点是体型细长增大长宽比对快速性有利但对其它很多性能会带了很多负面的影响,例如降低舰艇回转性、增加侧投影面积以致降低抗风性,增大了受敌武器攻击时的命中概率。
这种大型巡洋舰跟重巡洋舰有不少类似之处,但它本质上属于轻巡洋舰的放大,虽然搭载着最大口径的主炮,拥有最高的航速,设计思路基本上没有跳出轻巡洋舰的范畴,其防御力跟轻巡洋舰处于同一等级。
“它的货舱里肯定满载经纳尔维克转运来的瑞典铁矿砂,如果能将这些铁矿砂运回英国港口,工业部长会为我们申请一枚维多利亚勋章吧?”蒙巴顿副官的这句玩笑话折射出英国本土当前的窘境在德国和爱尔兰的联手封锁下,英国的进出口量在最近一个多的时间里下降了95%,工业生产面临无原料可用的困难,只有少数船只得以经北大西洋和北挪威海航线抵达英国本土港口,但它们的作用杯水车薪。
不到十分钟时间,登船的突击队员便通过小旗发来信号:他们已完全占领这艘满载矿石的货船,根据查获的官方登记文件和航行记录,它此行目的地是德国汉堡。
片刻过后,“勇敢”号向登上挪威矿砂船的突击队员发出指令。一部分突击队员押着几名船员首先上了汽艇,另一些船员则在两名手持步枪的突击队员看管下抱头坐在甲板上,其他突击队员忙忙碌碌地继续清查这艘货轮。有价值的统统拿走,有必要地一概破坏,并在船底安上炸弹,待所有人都撤走了便可炸船。
不多时,夕阳完全消失在海平面那端,海面上地光线也在逐渐变暗。
随舰搭载的交通汽艇往来数个会合,终于将那艘货船上的全部船员运回战舰,当最后一批突击队员离开那艘船后不久,三声闷响从货船内部传来,没多久,它开始下沉并向一侧倾覆。
在战舰的右舷,大型起重机又开始工作了。随着另一阵哨子响声,交通汽艇连同上面的突击队员和俘虏一并被吊离水面。渐渐的,汽艇地升高到与主甲板相平的位置,几秒钟后又高出了甲板,并摇摇摆摆地升高到军舰中部,水平地往里移动一段距离,往下进入开着的艇库。最终,伴随着一个沉重的响声,汽艇停在了艇库的垫木上。
之前看到登船的英国水兵带着炸药去了底舱,老索伦森就料到情况糟糕,他刚一登上英国战舰,便用英语高声嚷嚷道:“我抗议!你们这是卑劣的海盗行径!你们怎么能够闯入挪威领海袭击挪威船只?光荣的英国皇家海军变成海盗了吗?中立法的约束对你们毫无作用吗?”
站在舰桥上的蒙巴顿听得清清楚楚,他轻蔑一笑,向副官吩咐:“把他们押送到禁闭室去,另外,告诉他们,等到英国打赢了这场战争,我们会考虑照价赔偿他们的船只。”
在副官离开之后,蒙巴顿转头对掌舵的大副下令:“加速至25节,航向正北!”
随着转向提速命令得到执行,这艘英国袭击舰的钢铁之躯微微振动起来,它很快在海面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撇下正在下沉的挪威货船朝着下一个猎物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