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强辩功力,纽根特爵士早已见识过,因为晕船而虚弱不堪的他强打起精神:“好吧,英明神武的殿下,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一概不谈,今天前来只为一个问题:爱尔兰是否决意以武力夺回贝尔法斯特地区,无论代价有多么大?”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掌握在你们手里。”夏树答道,“难道你们忘了,当我们一次又一次努力用外交手段解决贝尔法斯特争端的时候,是你们对我们提出的各种建议置之不理,甚至是无情的嘲讽讥笑。爱尔兰人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但如果我们的主权受到了践踏,尊严受到了侵犯,那么我们会义无反顾地拿起武器,无论伤亡有多么大,我们也在所不惜。”
这番话俨然是旧瓶装新酒,内容跟爱尔兰主流舆论最近一段时间的表述如出一辙,只不过是用讲演的手法增强了措辞的力度。纽根特爵士本可用最常见的外交策略跟对方兜上几圈,反复试探对方的底牌,最后才亮出己方的意图,但现在他实在没有精力和耐心纠缠这些,与爱德华王子进行了眼神交流之后,他正声说道:“英国可以让出贝尔法斯特地区,但贵国必须无条件接受我们提出的几点要求:第一,给予爱尔兰北部以新教徒为主的地区自治权,保障他们的信仰自由和经济地位。第二,将贝尔法斯特港辟为非军事港口,不得在该港保有任何军用设施。第三……”
才听了前面两点要求,夏树便直接打断了纽根特爵士的话:“阁下的来意我已经基本清楚了,很抱歉,既然英国政府是抱着插足爱尔兰内政事务的夏心态来进行密谈的,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诸位请回吧!”
不等纽根特爵士解释,爱德华王子接过话:“如果殿下就这样做出决定,也未免太过武断了。”
夏树冷言道:“第一个要求就没有任何讨教还价的余地,后面还需要听么?”
爱德华王子非但一点都不紧张,表述的口吻还显得非常老练:“居住在爱尔兰北部的居民,有相当一部分是英国后裔,我们没理由不顾及他们的合理权利,如果让殿下觉得这是我们故意要冒犯爱尔兰的主权,我们诚挚道歉。”
“那第二条要求怎么解释?”夏树用缓和一些的语气问道,“在贝尔法斯特驻军并修建军事设施是爱尔兰的自由,英国政府凭什么指手画脚?”
“如果贝尔法斯特像都柏林一样变成了一座军事要塞,对英国西海岸的潜在威胁不必多说,殿下肯定有很清楚的认识。在我们做出让步的同时,爱尔兰难道不应该为两国的长久和平拿出一定的诚意来?”爱德华王子的回答一挥而就,任何解释都不会改变谈判条件的本质,也不会改变对方的心理底线,它的作用就像是润滑剂,在没有润滑剂的情况下,干巴巴的也能成事,只是过程要相对痛苦一些,有了润滑剂,这次本就有运作空间的会谈才能够理直气壮地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