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兵有些不明所以,但蒜鼻头显然不愿多讲,等抽完了烟,他对水兵说:“好了,我得去下面看看情况了,有几根蒸汽管子老是漏,可千万不能在关键的时候出故障。再等上那么一两年,我们就有新的鱼雷艇驱逐舰了,听说它们的性能接近小型巡洋舰,在上面服役应该比较舒服吧!”
水兵耸耸肩,在他看来,就算德国海军将会有大堆的新战舰服役,像v-188号这样建成不过四五年时间的舰艇也依然会在海军服役,自己这样的普通水兵可没有资格挑三拣四。
蒜鼻头士官前脚刚下舷梯,桅杆瞭望台上的老兄就扯着嗓子叫道:“注意!注意!西南方海面发现不明身份的船只!”
士官飞奔回到前甲板,他眯起眼睛努力在黑漆漆的海面上搜寻瞭望哨发现的船影。这时候,舰上拉响了战斗警铃,用不了几分钟,在舰舱内休息待命的舰员们就会抵达各自战位,炮手们操炮备弹,鱼雷兵严阵以待。
“那是……大型舰艇的桅杆!难道真是英国人的老式战舰?”蒜鼻头士官自言自语道。
“你准备在这里跟我们并肩作战么?”水兵一边解开罩在炮口的防水帆布,一边好意提醒自己的同乡伙伴,他是这艘大型鱼雷艇的机械工程师,而非直接战斗人员。
蒜鼻头士官知道对方的意思,他不屑地说:“等我完成了在基尔海军学院的军官培训,就用不着再躲在船舱里旁观战斗了。”
水兵咧嘴笑道:“等到了那一天,我很乐意按照您的指令作战。”
说话间,多名炮手一窝蜂地来到了前甲板,他们打开存弹箱,搬出炮弹,拉开炮闩,清脆的金属磕声将之前的祥和宁静一扫而空,随着第一枚炮弹被炮手们填入炮膛,战斗模式已经霍然开启。
夜黑风高的海面上,双方都有意采取了灯火管制措施,当它们发现彼此的时候,距离近得令人诧异。若能在第一时间确认身份,v-188的炮火和鱼雷恐怕已经出膛。
为了避免误击,又欲掌握主动,这艘德国大型鱼雷艇抢先打开了舰桥上方的探照灯,强烈的光柱瞬间刺破了笼罩海面的黑暗,而呈现在德国艇员们眼前的,竟是一艘拥有多座双联装炮塔的大型战舰这绝不是什么老式战列舰!
v-188号的探照亮起仅过了三四秒,对面也射来了刺眼的光柱,紧接着,双方舰炮争先恐后地朝对方射击。就在这非常短暂的时间里,德国大型鱼雷艇上的艇员们接着探照灯的光线瞥见海面上还有好几艘战舰,它们的桅杆上无一例外飘扬着高傲的圣乔治十字旗,而且一连几艘都拥有较为庞大雄武的身躯。
这匆匆一瞥,令v-188号艇长达恩少校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这个位置遇上一艘完好无损的英国战列巡洋舰,而跟在它后面的乍看上去像是法国的准无畏舰,这类战舰虽然达不到无畏舰的标准,实力却没有相差太多,夜战当中完全有机会重创甚至击沉德国海军的无畏舰。想到停泊在托尔斯港内的己方主力舰,达恩少校连忙下令发射鱼雷、释放烟幕,意图制造混乱,就算不能趁乱脱离,也要给艇上的无线电人员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领头的这艘英国战舰,虽是有着“战场烟花”恶名的不倦级战巡,但它的武器配备在一艘德国大型鱼雷艇面前强大像是一台无可阻挡的压路机,无需主炮发威,单舷的8门4英寸速射炮就足够它打成漏筛,何况为了增强防空能力,舰上还额外搭载了37毫米口径的维克斯速射炮,它对一两千米之内的普通船艇有着可怕的杀伤力。
从英国战舰上打来的密集火力让人觉得孤军对敌的v-188号似乎连几秒钟都捱不下去,脆弱的舰体很快就被敌方炮弹凿出了破洞,弹片扫过舰艇舯部,战位上的鱼雷兵顿时死伤枕籍,而位于舰桥下方的无线电室也被炮火扫荡一空。不过在这之前,艇上的四条鱼雷都已射出,报务员虽然没能将一条完整的电报拍发出去,却已经把最为关键的敌情信息提供给了位于托尔斯港的战区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