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的家在覃县城关镇开发区,是一栋自建的三层农村别墅,外面一圈砖头砌的围墙,墙头上插着锋利的玻璃碴,,大铁门森严无比,院子里养着两头六亲不认的藏獒,防的就是有人寻仇。
李老板的生意做的大,摊子铺的开,最近经济不景气,砸了上千万开的高档酒楼门可罗雀,洗浴中心也没什么客人,眼瞅着偏门越来越难捞,李虎准备进军本县房地产业,拿地,盖楼,赚大钱。
房地产是个吃钱的行当,李虎这点身家不大够,银行贷款也只能解决一部分问题,正瞌睡有人送枕头,他的情妇王娟的老公挂了,据说留下小四千万的抚恤金,把这笔钱拿到手,存到县农行抵押担保,找张行长操作一下,能再贷出三千万来,基本上拿地就够了。
李虎的小算盘打得漂亮,事情进展的也算顺利,等外乡人走了之后,王娟的起诉书就递到了县法院,争儿子抚养权是其一,争抚恤金是其二,法院上下都打点过了,再说这案子简单明了不复杂,胜诉把握极大,就是把小伟抢来的过程稍微费点事,李虎派了十几车人才把秦庄人镇住。
今夜月朗星稀,李虎和兄弟们喝了一场大酒,让司机开车把自己送回别墅,开启电动大铁门,宝马X5驶入,李虎下了车,脚步有些发飘,扶着墙上楼。
“哥,没事吧?”司机兼保镖问道。
“没事,刚子,你回去吧,挺晚的,别让弟妹担心。”李虎摆摆手,自己上楼。
刚子开着自己的摩托车走了,大铁门缓缓关闭。
李虎上了楼,王娟穿着睡衣出来迎他:“怎么又喝这么多。”
“老爷们干正事,你叽歪啥,小瘪犊子呢?”李虎道。
“孩子认生,闹。”王娟说,回身把秦小伟拉了过来,小孩脸上挂着泪,怯生生的。
“喊爸爸。”李虎说,满脸凶相,捏着小孩的面颊。
孩子恐惧万分,不说话。
“操你妈的,喊爸爸!你个小瘪犊子玩意。”李虎啪的一个耳光打上去,小孩哇哇哭起来。
“别打孩子啊,还小,等过两年就认你了。”王娟说。
“不喊爸爸就饿他,饿三顿就老实了。”李虎作势又要打,吓得孩子缩到墙角,哭的都抽筋了。
王娟和孩子也不亲,抱着膀子在一旁看。
李虎用手指点了点孩子:“再哭把你扔楼下喂狗。”
院子里两头藏獒如同地狱犬般丑恶,小孩果然止住了哭声,惊恐万分,瑟瑟发抖。
李虎狞笑两声,揽着王娟进卧室了。
午夜时分,三个黑影接近了李家别墅,其中一个瘦小的家伙,噌的一下就上了墙,轻飘飘落在院子里,将大铁门打开一条缝,另外两人闪身进来,关在笼子里的藏獒被惊醒,狂吠起来。
李虎虽然喝了酒昏头昏脑,但是多年江湖生涯让他高度警惕,藏獒一叫他就醒了,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从枕头下抽出一支五四手枪,这还是去年托人从云南边境带过来的,花了他好几千块。
枪在手,李虎的胆子就大了,起身下床,走到门口,握住卧室门把手,猛然打开门,外面一张黑白面孔,正是死鬼秦显扬。
李虎胆子再大,也怕鬼,他下意识的认为是秦显扬的鬼魂来找自己报仇了,吓得倒退几步,枪也脱手,话都说不利索了,定睛再看,不是秦显扬,而是秦显扬的遗像,拿着遗像的是牛头马面,不对,应该是带着牛头马面面具的两个人。
王娟迷迷糊糊醒来,一摸身边,李虎不在,起身看看,卧室的门虚掩着,外面似乎有人在说话,她有些不高兴,这么晚了还有人找李虎谈事儿。
外面不是在谈事,而是在审判,李虎跪在秦显扬的遗像前,太阳穴上顶着一把枪,牛头马面简单说了几句,牛头便扣动了扳机。
李虎像被人打了一闷棍般倒在地上,太阳穴上一个血糊糊的进口,血喷了满墙。
站在门内的王娟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牛头马面正要走,忽然看到壁橱里有一双眼睛看着他们,打开壁橱,是一个小男孩,小孩竟然丝毫不怕他们,反而很委屈的冲秦显扬的遗像喊了一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