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慈没有回应,扯着他闷头往岸边游。
宝光被先前诸多情形刺激到,正是情绪亢奋的时候,得不到应和,便觉得很别扭,不由奇道:“余师兄?”
“还记得我说的话么?”
说话间已到了岸边,黑暗中看不清余慈的脸,但他的声音非常凝重:“你立刻乘鬼纱云回观,请观主过来!”
小道士听得莫名其妙:“余师兄,那个家伙已经给打跑了!”
余慈嘿了一声:“那是虚张声势!”
“啊?”宝光无法理解,明明那个南松子也觉得自己中毒来着。
余慈很难向他解释。因为对他这种经验丰富的“行家”来说,检验对方虚实,除了需要敏锐的眼神,更多的还是凭一种感觉,就像是他当日在天裂谷中看破鬼兽是强弩之末一样。
至于实际操作,有太多种手段会让人产生错觉了。当然,能够让一个还丹上阶的修士信以为真,那手段比寻常的可要高妙太多。
他摇了摇头,正想催促,夜空深处,一声愤怒到极致的尖啸轰然炸开:
“慕容贱婢,我必让你生不如死啊!”
啸音震荡湖面,让刚刚恢复平静的南霜湖再起波澜。而这一刻,宝光看向余慈的眼神,已经不能用敬佩来形容了。
殊不知余慈心中才是真的莫名其妙:“怎么会这么快的?”
余慈觉得,慕容轻烟的“表演”,已经是炉火纯青,更是将南松子的心思完全利用,就是他站在那个位置,也不过如此了。
以他的经验,南松子怎么也要等到飞出数十里外,脑子真正清醒过来,修正身体感应的错觉,再调整一下心情,才能真正醒悟。可如今,那家伙才飞出几里路去?
想法似明未明之时,南松子已经再临南霜湖上空。什么都不说,一记纯粹泄愤式的真煞冲击,在湖上原慕容轻烟立身处,轰起了十余丈高的水柱,整个湖面似乎都给打陷了下去。
“慕容贱婢,出来!”
“哦?回来得倒快!”
女修清亮的嗓音便在黑暗流动,似乎有些惊讶:“我却不信你那脑壳里,还有脑汁儿在,不知是哪位在你背后出谋划策呢?”
南松子经由一回发泄,情绪倒是平复了些,他的面皮心计也是非同小可,只是在慕容轻烟身上吃亏太多,心里有阴影,导致束手束脚。如今挟着发觉被骗后的羞恼,那份儿隐隐的恐惧倒是又淡去了些,沉默片刻,他倒是嘿嘿地笑起来:
“你用离魂香假托‘一梦归’,手法也不算高明。叔父我只是一时受你所惑,嘿,那‘一梦归’是飞魂城最厉害的手段之一,没有他们特殊的心法,你便是有了,也不可能发动,否则便要先伤自身,我说得可对?”
女修没有立刻回答,南松子几乎以为她趁着黑暗遁走,再次放出了那灼目的光球,将南霜湖及大半个山谷,都照得透亮。光芒逐散黑暗之时,南松子倒是又看到了湖岸上两个年青人,但也没有在意,两人修为最高也不过通神初阶,当真是挥挥手就能碾碎的小虫子。
他真正在意的是,强光下,慕容云烟的身形清晰呈现。
女修没有往别处去,而是站在了湖心,凌波**,湖面的微风轻拂那轻纱似的外衫,仿佛真是乘风而去一般。
南松子经由这么一回反复,色心又是翻上来,见此便是咕咕地咽唾沫,那反应带着几分夸饰,倒有一半是在刻意扰人心神。
慕容轻烟对此视若无睹,轻拢鬓发,悠悠开口:“我一生虽是结仇无数,然而西来访友,行踪不过少数几人知晓,不是宗门内,便是飞魂城中。我之于飞魂城,说到底不过是个外人,挡不了别人的去路。如此这般,只有宗门内……”
南松子却不给慕容轻烟继续推导试探的机会,他放声大笑,打断了女修的话:“何必动这等心思,等咱们一床三好,共享至乐的时候,贤侄女不就知道了?”
说至此处,他咬着牙将笑声挤出来:“贤侄女莫急,这一回,叔父我下手必须更痛快些,便是打折了贤侄女哪条粉臂**,办起事来,也别有情趣不是?”
说话间,他抬起双手,正要发动,夜空中,有剑光飞掠,大气排荡两边,嘶啸如飞矢,将他话音截断。
剑光是由南端山顶发动,如虹贯空,一闪便越过近两里的路程,直取南松子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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