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继华把他掌握的证据发给了陈立夫,其中有袍哥聂大爷、副站长严坤等人的口供,王小山这次下狠手了,在站内秘密审查了李浩一的全部亲信,结果这些人全部交待了,口供立刻转到庄继华手中。
陈立夫拿到口供就知道庄继华要做什么了,他知道他必须给庄继华一个交代。否则庄继华绝不善罢甘休。陈立夫立刻命令徐恩增以贪污**的罪名向蒋介石提出扣押李浩一,将他送到南京审判。
蒋介石拿着徐恩增的报告眼光冰冷,却一句话没问。只是盯着他看。徐恩增心里发虚,他不知道蒋介石是不是知道这事了,良久蒋介石才提笔就在报告上批了四个字:就地枪决。然后冷冷的说:“以后要加强监察。再出这样地事,你就自己把脑袋摘下来。”
徐恩增额角冒汗,他心里清楚,蒋介石这是已经知道缘由了,只是不想追查。
“这庄文革是什么意思,一方面向我们示好,另一方面又偷偷报告委员长。两面讨好,真不是个东西。”徐恩增出来后就向陈立夫抱怨。
“算了吧,这不是庄文革干的,”陈立夫咬着雪茄摇头说:“是戴笠或者杨永泰干的,都不是省油地灯。”
“那现在怎么办?”徐恩增有些茫然了。
“还能怎么办。当然按委员长地意思办!”陈立夫断然说道。
“那重庆是不是交给王小山?”
陈立夫沉凝下来,他不知道拿掉李浩一能不能让庄继华满意,毕竟这不是一般的事,是暗杀,直接威胁生命,他决定再让一步。
“让李安国去担任科长,花春担任副科长。”陈立夫的安排让徐恩增惊讶不已,这不等于说是把重庆党务调查科全部交给庄继华吗?可看着陈立夫阴沉地面孔他不再表示异议了。
李浩一最近的感觉十分不好,事情发生时留在重庆的都受到审查,他的亲信一个一个消失一段时间又出现。表面上看没什么异常。可当他的副手严坤被派到綦江去后,武汉方面的联系也随即段了。这下他感到有些大事不妙了。
犹豫两天后,他决定离开,当然是秘密离开,不过重庆由于这两年的整治,要想这样秘密离开看上去很容易,实际却比较难,因为码头车站是严格控制地地点。李浩一决定乘火车先去成都,到成都再想办法。
白天他照样在科里上班,夜幕降临之时,他象平时那样回到家中,打开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烟,回想自己这些年的奋斗,他感到如此无力,仿佛有张无形的网,始终笼罩在他的头上,不管他如何挣扎,始终无法冲破这张网,他的眼角湿润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要阻拦他,总有人不愿意看到他这样地贫寒而有才华的人出人头地。
擦干眼角的泪,他提起旁边的小箱子,没有关灯,如果有人监视的话,他们会以为他依然还在屋内,他轻轻的拉开房门,左右看看,然后闪身出门,随手把门带上。他知道绝不能走前门,因此悄无声息的走向后门,拉开院门就是一条铺着清凉的石板的小巷。
他慢慢的走进小巷,刚走了一半,巷口闪出两个带着礼帽地人,身后也传来声音:“李科长,这是要去那?”
王小山目无表情地看着李浩一略有些单薄的背影,小皮箱砰然落地…………。
在信仰破灭之后,出卖成了他生存下去地唯一本领,他总以为可以用别人的尸骨换来权力和荣耀,所以他失败了。这样的人以前有,现在有,将来还是有。
庄继华知道他必须向杨永泰解释,二陈要杀的毕竟是他,可没想到杨永泰在听完他的理由之后,却和颜悦色的说:“这一仗你打得很漂亮,你的成熟比我想象的要快。你快成为一个政治家了。”
“您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庄继华苦涩的问,杨永泰忍不住乐了。政治家就是不管正义与否,只问是否有利于自己;天知道这是褒义还是贬义,或许褒贬都有。
是的,他的障碍都被搬走了,陈立夫妥协了,刘湘也妥协了,减租减息激昂能顺利推行下去了,预备役制度也能建立起来了,还有什么呢?下面就是军队了,他要锻炼一支由全新的战术思想,全新的火力配备的新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