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朝霞瞪向叶玉龙的眼神,都快喷出火来,任一个稍微聪明点的人,都会晓得女方的不悦,但叶玉龙却丝毫没把这当回事,拨着浏海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你虽还没过门,早已是我叶家的人,为什么对为夫这般冷淡?是我的耀眼让你却步了吗?是我风一般的漂泊令你如此无依,以为可以活在没有我的世界里,呼吸着没有我的空气么?”
“未……未婚妻?”孟衍扬了扬眉,眼睛睁得铜铃大。梅影举手覆额,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只想立刻离开这里。
孟衍这下真是被雷得不小,瞥了烈朝霞一眼,看她一副急得要哭出来、欲辩无言的表情,问题肯定不是出在她这边,正想安抚几句。忽听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不----!”一个人自言自语喋喋不休的叶玉龙越说越激动,两袖一甩,踉跄几步,抚胸单膝跪地:
“你……你变心了,是不是?早知道,当年我就该把你带回天龙国……啊不。我是说带回叶家。在真火剑楼那种贫穷落后的乡下地方,果然污浊了你玲珑剔透的心……”
“谁跟你‘贫穷落后的乡下地方’啊!”烈朝霞简直气炸了。
原来是个自演狂,孟衍看着叶玉龙无视小美女的怒斥、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本想招呼两人离开,让他自己演到爽为止;不过,难得烈朝霞这么一副手足无措的表情。让人直想欺负她一下。
孟衍灵机一动,身驱剧震,脚下踉跄后跌数步,胸口剧烈起伏,瞪大眼睛看着烈朝霞,手指颤抖,半天也发不出声音。
“你……你……想不到你……”
“师兄。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像得那样!”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你欺骗我,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会……不会对你……啊----不应该啊!”双膝跪地,砰砰砰地膝行几米,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迸出胸臆,回荡在天幕之下。
叶玉龙停住抚胸痛嚎的动作,俊美的脸上浮露出警省的认真神情,两个跪地抱头的男人隔着一大一小两名美女,炽烈的眼神隔空驳火着。激荡出骇人的火花来。
“这……这股异样的肃杀之气是怎么回事?”烈朝霞忍不住背脊一悚,无助地望着梅影。
“不知道。难人有时候也是很古怪的生物……”
“哼哼,你也蛮有一套的嘛!”叶玉龙维持原本的动作不变,神情森然:“小子,和我未过门的妻子勾勾搭搭。信不信我废了你?”
“我只是想起一位大文艺家的作品而已,念念对白也不行?”孟衍依旧双手掩耳,目光犀利,丝毫不落下风。
“……你们都给我站起来说话!”烈朝霞快崩溃了。
叶玉龙缓缓站起,瞪着孟衍,发出威吓,正解了快演不下去的孟衍之危,他侧眼看向叶玉龙,脸上表情冷了下来,似笑非笑,先瞥了梅影一眼,投以一个无辜的眼神,梅影一下紧张得头皮发麻,偏偏又不能说什么,只好祈祷事情不会惹太大,而紧跟着,孟衍瞥向叶玉龙,虽未开口,可那挑衅的眼神,谁都看得懂,传递的讯息只会是“有本事便放马过来”这句。
气氛一时紧绷,照孟衍的想法,这些世家弟子通常气量狭小,又目中无人,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想不动手是没可能的,一战难免,所以在回瞪叶玉龙时,已经做好了动手准备,而从叶玉龙的眼神看来,他也打算动手,甚至……有了杀人的想法。
不过,就在出手之前,孟衍看见他眼中闪过的犹豫,这让孟衍颇为好奇,一时也想不到是什么让他生出顾忌,居然忍得下来,不向自己动手。
“叶玉龙!你再敢胡言乱语,对孟师兄不敬,我不管你是什么身分,定教你吃不了兜着走!”
为了证明心意,烈朝霞站出来表态,急切之情,溢于言表,这出人意料的行为,刺激到叶玉龙,他看了一眼烈朝霞,又看一眼孟衍,恨意之火像千根针射过来,孟衍压根就没把这当回事,因为……叶玉龙眼中的那抹顾忌仍在,孟衍肯定他不会动手。
“哼!”
一如所料,叶玉龙没有动手,又一次强把怒火忍下,瞪了孟衍一会儿,从怀中取出一封帖子,向孟衍掷射过来,孟衍随手接过,发现那是一封金灿灿的请帖,以金线穿在木板上,整体相当华贵,封面上龙飞凤舞地串出大字,十里亭会!
“……哦,请帖?”孟衍道:“我对这名字有印象,是叶家主持的匠师大会,东土各地够份量的匠师,在十里亭下齐聚,展示作品……请帖送到我手里来,就是我的成绩获得了肯定,真……赏脸啊。”
“哼!若不是因为你受邀参加十里亭会,焉能容你活命?就凭你与我女人勾勾搭搭,我就该取你狗命。”叶玉龙道:“你最好准时出席,眼睛放亮点,否则我随时能要了你的命。”
“啧,不过是一个送帖子的信差,居然说话这么呛,青木叶家的信差,说话都是这么嚣张的吗?不清楚的,还以为你是来轰跑贵宾的,这就是叶家的邀客之道,不来就死?”
孟衍哂道:“那我还真不敢去了,天晓得去了之后,会不会还有人说要干掉我呢?就请你替我把话传回去,看见你的脸让我恶心,我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