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渐定之后,赵俊臣就打算回去了。
然后。赵俊臣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却是许庆彦今天的表现有些太安静了,竟是没有任何的多嘴插话。
于是,赵俊臣转头一看。却发现许庆彦此时正静静跟在自己身后,不断傻笑着,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赵俊臣轻轻摇头,问道:“庆彦,你在想些什么?竟是傻笑成这样?”
听到赵俊臣的询问之后,许庆彦才稍稍回神,然后答道:“少爷。您不知道,刚才咱们离开福慧阁的时候,有一位徽商偷偷告诉我。说他们为少爷您备下了一些礼物,如今已是送到了咱们的暂时住所!嘿嘿,少爷您想啊,这些徽商一个个皆是富可敌国、财大气粗。他们备下的礼物哪里能小气了?如今他们又是有求于少爷。这些礼物恐怕是价值不菲,或许有几十万两银子也说不定!”
说完,许庆彦继续傻笑了起来,一副幸福至极的模样。
见到许庆彦的这幅德行,赵俊臣不由苦笑摇头,知道许庆彦的守财奴秉性发作了。
说起来,赵俊臣这段时间以来,已是再没有任何贪污挪用的举动了。即使偶尔有受贿的情况,也大都是出于人情考量。并不是主动为之。
反倒是赵俊臣为了收买人心,近一年时间以来颇是给予了门下官员不少好处,再加上情报网络的组建、渗透军队与内廷的计划、平日里讨好德庆皇帝的开销,皆是需要大笔的银子,如此种种加在一起,造成了赵府的银子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是收不抵支,存银每天都会减少,即使有“悦容坊”这个金矿,情况也没有多少好转。
许庆彦身为一个守财奴,对于这般情况自然是痛心不已。
也正因为如此,徽商们的礼物对于许庆彦而言不啻于久旱逢甘霖,扭转了赵府存银的亏损现象,许庆彦自然是开心不已。
就在赵俊臣苦笑摇头之际,许庆彦又说道:“少爷,咱们当初还在扬州读书的时候,可是见惯了徽商们的威风,就连那些知府知县们对他们也是点头哈腰、讨好不已,但如今他们见到少爷的时候,却是百般讨好、万般小心,就差是以头抢地了……说起来,这些徽商们影响力不小,他们投靠了少爷之后,少爷在朝廷里的权势影响恐怕也能够增加不少!”
说完,许庆彦一副与有荣焉的畅快模样,只是这副模样总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小人得志”一词。
赵俊臣再一次失笑摇头,说道:“徽商们对我毕恭毕敬,也只是因为迫不得已、有求于我罢了,即使愿意与我合作,也未必是心甘情愿的投靠,林云璞向来是深藏不露,白明宇亦是不甘蛰伏之辈,他们即使是一时向我俯首了,却也不会永远的受制于我,只要时机得当,他们或许就会想办法摆脱我的控制,你却不能被他们的伪装给骗了。”
说完,赵俊臣又问道:“对了,当初在徐州的时候,我让你派人留意一下徐州吴家的‘荣发船行’,如今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许庆彦微微一愣,反问道:“荣发船行?哦,想起来了,那家船行的少东家曾经自不量力的想要与少爷争风吃醋,却是让陈芷容陈姑娘给好好的羞辱了一番,最终他们请来了南直隶户部侍郎曹文斌向咱们赔礼道歉,还送了一颗名贵的金刚石作为赔礼……”
说到这里,许庆彦摇了摇头,说道:“我派人盯着他们呢,但一直没有收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传来,只听说他们听从了少爷的劝告,打算离开日渐衰落的徐州,转到其他地方发展……不过,他们究竟是否愿意投靠少爷,目前并没有准信。”
赵俊臣点了点头,吩咐道:“你派人继续留意一下他们,这家船行对我会有大用!”
正如赵俊臣之前所说的那些,他并不是十分信任徽商集团。
徽商集团大都是纯粹的商人,然而商人大都是见利忘义的。
联合船行一旦组建之后,必然会是一个庞然大物,徽商集团的实力也一定会增强许多。
所以,为了防止徽商集团脱离自己的控制,在拉拢徽商集团的同时,赵俊臣也防患于未然的准备了许多后手。
其中,在台儿庄设立关卡只是赵俊臣的后手之一!
在联合船行之中安插一枚钉子,则是赵俊臣的另一个后手!
对于这枚钉子的选择,赵俊臣比较属意于徐州的荣发船行!这家船行因为徐州的衰落而渐渐衰落了,很容易控制,但元气尚存,正需要有人扶它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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